陳孫二人彼此對望一眼,連聲稱『是』。
穆元甫不放心,忙上前幾步,朝著吳嬤嬤誠懇道:「我與楊兄相交一場,此番他出了事,我這心裡不安,意欲看望一番,還請嬤嬤行個方便。」
若是旁人,吳嬤嬤大抵會喝退了,隻眼前這位卻要給幾分面子。再者,反正那楊公子此刻已經昏迷過去了,又有人在一旁侍候著,出不了差錯,故而便道:「既如此,周公子亦隨我來吧!」
看著三人跟在吳嬤嬤身後進了屋,屋外眾人愈發心中忐忑,不禁低聲交談起來。
進了屋,穆元甫才知道楊公子的傷勢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
往日最是看重容貌的楊公子,此刻整張臉被白布條包得只剩下兩隻眼睛,那白白的布條甚至還滲著點點的黃色,也不知是沾到的藥,還是滲出來的膿液。
除了臉,他的雙手也被包成了饅頭一般,可見中了招的不僅僅是臉,雙手亦然。
看著昏迷當中的楊公子,穆元甫臉色愈發凝重。
那廂,已經向陳、孫二人問完話的永和大長公主,臉色相當的難看。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府裡下毒!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正要摒退陳、孫二人,便有僕婦快步進來稟報:「大長公主,找到源頭了,毒是下在楊公子所用的面脂裡頭。」
正從裡間走出來的穆元甫腳步一頓,頓時想到昨日他隨手送給楊公子的那個錦盒。
「這面脂……」吳嬤嬤上前幾步,仔細辨認了一下被下了毒的面脂,神情有幾分遲疑。
「這面脂怎麼了?」永和大長公主追問。
「這面脂應該是南院兩位公子所用之物才是,怎的會在楊公子屋裡頭?」吳嬤嬤有些不解。
「是我轉贈予楊公子的。」穆元甫接了她的話,又向永和大長公主行了禮。
不待永和大長公主問,便主動將昨日楊公子曾到他屋裡一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道來。
末了,才道:「若當真是那盒裡的面脂有毒,楊公子便是代我受過,受我連累,下毒之人真正要對付的,應該是我,容貌受損躺在病床上的也應該是我,而不是楊公子。」
「查!給我徹查!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膽敢在我府裡害人!」永和大長公主勃然大怒,一拍長案,厲聲喝道。
只要一想到下毒之人針對的是她的鎮府之寶周季澄,假如周季澄沒有恰好把東西轉贈給了楊沐春,而是自己用了……
僅是這麼一想那個可能,她的怒火便又加熊熊燃燒起來了。
「查!便是把府裡翻個底朝天,也務必把這狠毒之人給我查出來!」
「兇手自然是要查,但如今更為重要的,還是把楊公子的傷治好。」穆元甫又道。
永和大長公主一頓,嘆息一聲:「大夫方才說了,雖然不是什麼罕見的毒,但是傷在臉上卻是個問題,縱是拔了毒,可臉上的傷……若想回復到從前,怕是難了。」
「多請幾位大夫看看,總會有法子的,還請大長公主多多費心。」穆元甫誠懇地道。
永和大長公主頗有幾分意外地望了他一眼,點點頭道:「難為你有這份心,倒也不負沐春與你相識一場。」
穆元甫垂眸沒有再多說,腦子卻已在飛快地梳理起一切可疑人物。
毒是衝著他來的,是為仇,還是利益之爭?
他想到了已經一命嗚呼的原身周季澄。
或許,應該去找珠兒問一問。他有了主意,只是想到延昌郡主對這具身體的「垂涎」,又有點頭皮發麻。
孃的,去找自家外甥女問句話,還要想方設法護著貞操,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暗罵了一聲,只覺得這賊老天對自己著實是充滿了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