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便被一股力度拉開,與此同時,便是馮先生一聲驚慌的大叫——「瑧瑧!」
她順手一記回馬槍,將偷襲的燕兵刺死當場,一把扶住為她擋了一劍的馮諭瑧。
「快走!!」她將馮諭瑧交給馮先生,護著父女二人且戰且退,終於在太陽落山時擺脫了追兵。
說到此處,連翹眼眶微紅,深深地吸了口氣,掩飾微微泛起來的淚花:「那一劍,刺中了主子的後背,流出來的血,把她的衣裳都染紅了。」
「明明痛得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她還是笑著安慰我們,只說——」
「元甫會來接我們的,只要我們再堅持一下,待他把戰局穩定下來,就馬上會來接我們的。」
她的眼淚終於沒忍住滑落下來,卻輕笑了一聲:「真是傻啊!我從來沒見過這般傻的人。明明自己已經疲於應對追兵了,可還是希望她的夫君把戰局穩定下來了,才派人來找她。」
而她,當時也沒有注意到馮先生為女兒把脈時,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望著已經痛得昏迷過去的女兒欲言又止。
穆元甫已是淚流滿面。
連翹視若無睹,繼續道∶「只可惜老天爺沒有眷顧我們,三日之後,曹冠誠的追兵再次殺來。」
這一回,形勢比早前可是危急多了,馮先生不會武,原本還能助她一臂之力的馮諭瑧重傷,不但給不了她半點助力,還成了最大的拖累。
最後,他們暫時擺脫追兵,尋了處小山坡隱藏起來。
馮琰看著臉色慘白,身上傷口已經繃開,已經半昏迷狀態的女兒,又望望遠處再度追了過來的燕兵,突然朝著連翹跪了下去,慌得連翹急忙伸手去扶。
「馮先生,你莫要如此,有事儘管吩咐。」
「連翹姑娘,你且聽我說。如今情況危急,我們父女二人,根本就是姑娘的拖累。況且,此事本與姑娘無關,燕狗的目標也不是姑娘。但是……」
馮琰深深地望了女兒一眼,啞聲道∶「但是,為人父,我如何能看著女兒喪命。故厚顏相求,請姑娘將小女瑧瑧送往茗州,交給女婿穆元甫。元甫必定會護著她,不會讓她再受傷害。」
「姑娘大恩,馮琰今生無以為報,但求來世結草銜環,以報姑娘大恩大德!」
「先生想要做什麼?」連翹隱隱猜到了他的打算,心口一緊,揪住他的袖口,慌忙道∶「先生不可!咱們再想想,一定會有別的法子的。」
馮琰慘然一笑,痛愛地輕撫了撫女兒的額角。
馮諭瑧似有所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喃喃地問:「爹爹,是元甫來接我們了麼?」
「是呢!元甫派人來接咱們了,不過與咱們走岔了路,你要快些好起來,這樣才能與他們匯合。」
「好……我會快點好起來的。」馮諭瑧喃喃著,再度陷入了昏迷。
馮琰含笑,將女兒往連翹懷裡輕輕一推,扔下一句「拜託姑娘了」,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雙手護著靠著自己的馮諭瑧,想要阻止對方已是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她狠狠地咬了咬唇瓣,嘗到了一陣腥甜。
她護著昏迷的馮諭瑧,將兩人更好地隱藏了起來,好幾回燕兵離她們只有幾步之遙,她大氣也不敢出,就怕驚動了對方。
一刻鐘不到,她突然聽到燕兵大喊∶「在那邊,快追!」
她闔上了雙眸,掩住了眼中的淚光。
她知道,必是馮先生以身引敵,為她們換取生機。
她一動也不敢動,四周安靜得只能聽到她們兩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揉了揉痠痛的手腳,正欲扶起馮諭瑧離開,卻見對方不知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