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河水(1 / 4)

清晨,降香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

應當是昨夜飲酒過量,又沒有及時躺下休息。當時精神百倍,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反倒全應在今天早上了。

至於謝承思,則安然地躺在她身旁,呼吸平穩,睡夢正酣。

他們夜裡折騰得不輕,時候也不早,謝承思便允降香與他共寢。

降香輕手輕腳地拉開床帳,往外間瞄了瞄。

現在估摸著還早,沒到殿下起身的時刻。

但對於她自己而言,卻算是很遲了。她每日服侍謝承思起身,無論歸不歸她值夜,都必要提前準備一應物事,一刻不得耽擱。

她也清楚自己醒遲了。

卻不急著補救。

確切地說,是因頭痛之故,她不想補救,只想躺著,再閉眼小憩片刻。

就偷一回懶。

然而,這一偷懶,可就偷懶過了頭,直接睡成了一場回籠覺。

連謝承思都醒了,降香還在睡。

直到他用雙手撐起上身,搖晃床榻的動靜,才又將她驚醒。

“殿、殿下……”降香強迫自己睜開眼,從半夢半醒中掙脫出來。

不知是否起身太急,她原本就痛得發木的腦袋,被猛烈的動作帶著,一扯一扯的疼,左右太陽穴像是要炸開。眼前也一陣發暈,乍黑乍亮的,險些又栽進被衾之中。

“你就躺著吧,準你一天假。”

謝承思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按回了被子裡。

夜裡疏離不語的樣子,蕩然無存。

接著,提高了聲音,對著外間招呼:“來人,我要起床了!”

“……多、多謝殿下。”降香小聲道謝。

她卷著被子,裹緊了自己,只露出一雙眼睛。

謝承思起身後,日頭已經掛得老高。

沒有降香在旁側服侍,他雖不習慣,但也不出言責怪,只是讓人草草結束,趕緊出去。

因此,待他收拾停當,踏出院子的時間,比平日還早上幾刻。

謝承思的日子,雖過得隨心所欲,但每日所做的事情,竟意外的極有規律。

若當天無事,他晨起後,要先去演武場活動筋骨,一直活動到午膳。

用過膳,他會去書房待著,纈草或成素,便在這個時候,向他通報府內府外的訊息。

待日頭西沉,他就要出門訪友了。若聊得投機,便與友人一道用飯,或將人帶回王府。

再之後,纈草可能又有新的信箋傳來。

待他看完這些,就到了就寢的時分。

但他今日沒去訪友。

一直在書房呆到月升。

下午的時候,降香託人向他遞了張字條,說她可能是昨日喝酒,又吹了風,身上發起了高熱。

她去看過大夫,說是風寒入體。

為避免傳染給殿下,她就先回去了。看她這個樣子,可能明日也要告假。

順便,她睡著之時,未能察覺身上發急汗,汙了殿下的床鋪。上面的東西,她都收拾好了,該燒的燒,該扔的扔。

最後,又囉囉嗦嗦地寫了一大堆廢話,說來說去都是同樣的意思:請殿下原諒。

謝承思對著字條發呆。

直到傳話之人心中忐忑,忍不住開口詢問:“殿下?”

他才恍然大悟一般,抬頭應:“噢,我允了,隨她去吧。明日請假就請假,好了再回來。”

第二日。

降香不在,謝承思的日子與往常無異。

只是前幾日剛見的蔣神醫,卻不太願意遵守他的規矩,大早上的,便大剌剌地闖進了他的演武場。

“懷王殿下,你先前說過,要請我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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