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滿心歡喜地迎接應可然和應榳兩兄弟的到來,然而自此之後,他的心情便一落千丈,再沒了喜悅。
應榳此刻一隻手摩挲著腰間的配槍,另一隻手則搭在椅子上,眉頭緊蹙,眼神銳利而兇狠,彷彿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應可然雖是端坐,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摩挲著手中的筆,但他的氣場卻絲毫不減,宛如一座沉穩的山嶽。
元振敲了敲桌子,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兩位是來援助的……”
應榳毫不客氣地打斷道:“我不同意他說的方案。”
元振氣得差點跳腳,心中暗罵:我才是這使館的館長,這兩兄弟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跟我這兒耍什麼花招?但他臉上還是強忍著怒氣,說道:“應……”
應可然緊接著開口:“我只同意我的方案。”
元振無語凝噎,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他目光轉向應可然,說道:“撤僑行動刻不容緩,你擁有多次撤僑和遣返的經驗,我個人是更為傾向於你的。然而,此次我們必須得到軍方的協助。”
畢竟內亂已經涉及到熱武器級別,使館不過是一個名號,平時或許還能應付,此刻軍方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倚靠,應榳就是這次增援的關鍵,元振這番話也是在提醒應可然。
應可然微微一笑,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字斟句酌地說道:“不能排除其中有正經僑民,但多數都是些亡命之徒,如果不加以審查便全部接回國,萬一其中混入了一些不該放入的人,出了事情,您能負責嗎?”
應榳當然聽出了元振的言外之意,應可然也明確強調了他和元振的方案的矛盾所在,元振只是傾向於應榳的方案,而不是同意。而應榳和應可然的矛盾根源並不在此,元振這是在混淆視聽,企圖讓應榳誤以為他同意了應可然的方案。
至於元振傾向於快速撤僑不計後果,這是應可然和應榳兩兄弟都極力反對的。
應榳冷笑一聲:“少廢話了,如果僑民中混入不該混入的人,那後果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可以承擔的。但同時為了效率,我們更需要多線開展救援而不是定點開展救援。”
元振看到自己的目的被兩兄弟都看穿了,心中不斷暗罵——不是說這兩兄弟一直不和嗎?懟他不是很有默契嗎?一個點一個罵的。
然而應榳覺得——家醜不可外揚,雖然弟弟有點混賬,經常不認哥哥,但是也不是一個居心不良的人可以欺負的。
應可然雖然看不慣應榳,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方案!沒有方案僑民怎麼辦?
所以應可然重重的放下手裡的杯子:“你腦子沒問題吧?多線開展救援,你有多少人?不帶武器不行,你要是全部荷槍實彈地上去救援,你是撤僑還是參加人家內戰?其他國家怎麼看?國際社會怎麼看?按我說的,快去!”
元振心裡暗暗叫苦,這兩兄弟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搞。但他也只能無奈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