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我捧著那顆紫色的內丹，如同捧著一個溫暖卻原來越遙遠的世界。
無鳴早早下班，買了很多的菜，還有燕窩等等，進入廚房鍋碗瓢盆叮叮噹噹地忙碌起來，他並沒有注意到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目失神。
過了一會，他端著一盤炸好的肉排，到我旁邊。
&ldo;張嘴，嘗嘗炸得熟不熟。&rdo;他挑著一根香噴噴的肉，放到我嘴邊，我張開嘴，肉滑進嘴裡，卻食之無味。
&ldo;怎麼了，還再為紫水晶的事情難過?&rdo;無鳴拍拍我的頭：&ldo;明天我休息，帶你去秀籠村，給我娘掃墓吧。&rdo;
&ldo;哦。&rdo;我應道，隨後突然問他：&ldo;我想在龍穴旁邊立個新墓。&rdo;
&ldo;新墓?&rdo;無鳴不解地看著我。
&ldo;蝶衣的。&rdo;我說道這個名字，喉嚨瞬間沙啞。
&ldo;她怎麼了?&rdo;無鳴更疑惑了。
&ldo;她死了。&rdo;我低頭。
&ldo;這樣啊……&rdo;無鳴的臉上浮現悲傷：&ldo;其他她不必以死謝罪的，畢竟，她曾經為我們付出了那麼多，其實，你也並沒有真的恨她，是不是。&rdo;
&ldo;可以麼，給她立一個墓碑，在你孃的墓旁。&rdo;我看著無鳴，自顧自地說。
&ldo;當然可以了。&rdo;無鳴把我摟入懷中：&ldo;她也是我的朋友啊。&rdo;
第二天，一早，無鳴就開車帶著我回秀籠了，距離魏小笙車禍已經有一年，通往秀籠的公路還是沒有變化，再走一遭，很多回憶被勾起，歷歷在目，那些人，卻再也回不來。
正午十分抵達墓地，無鳴虔誠地跪在墳前，我本不想下跪，但是無鳴的指令讓我無力抗拒，於是我淺淺地跪在他身邊。
&ldo;媽，我來看你了。&rdo;無鳴對著冷小煙的遺像說：&ldo;這是雨靈，是家豪伯父和萌萌伯母收養的小女兒，之前曾經來為您掃過墓的。&rdo;
我聽著無鳴說著，我的身份，聽他說紫色水晶，聽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冷小煙聽不到，冷小煙的靈魂被死死地囚禁在龍穴之下，那是比魂飛魄散還可怕的懲罰。
我聽見無鳴說：&ldo;媽，對不起，我們不能找到紫色水晶來救你了，請你原諒我們，我和雨靈都已經盡力了，蝶衣也不是故意的，您一定可以理解我們的。&rdo;
我麻木地跪在地上，蝶衣的紫色內丹就裝在我身後背的書包裡，鵝蛋大小，沉甸甸的，聽著無鳴向母親訴說著，要娶我為妻，我幾度幾乎動搖，想把內丹掏出來，放到無鳴面前，讓他拿去救母出墓，擺脫苦海。
但是，我不能，整個天使國度的生死，都背在我的揹包裡，那顆內丹，是所有天使種族的命啊，我沒有權利去決定它的用途，它是屬於天使國度的，是屬於創造它並孕育它的人的。
我的心開始破碎，一點點一塊塊，無鳴，對不起，我只能選擇欺騙你。
等我完成了恢復天使國度的任務，就會除去我天使的身份，回到人間，來和你相守一世，永不分開，我願意放棄所有的修行和長生，願意背負數輩的不能輪迴和背叛的罪名，只與你相守人世匆匆幾十年，服侍你，照顧你，來彌補我不能助你救母出墓的愧疚。
不知道是怎樣回到翡翠的，無鳴將我安頓在家，就去公司上班了。
我在空蕩蕩的公寓裡，坐立難安，以往，我有心事，就會去蝶衣那裡坐坐，但是此刻，我卻別無人選可去傾訴，沒有人懂我的混亂和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