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城。
趙以歸嫌惡地揮了揮身上的白袍,在惡聲惡氣地推開身邊一個瘋子不怕死湊上套近乎的同時,抬眼望到了海平面上緩緩顯露出一點船身的船隻。
愚人船。總算是等到了。
身邊那個滿身惡臭的瘋子女人還在不停拉著他袖子喊著“郎君”,趙以歸眯了眯眼睛,在目睹一旁緊靠而來的警衛時突然抬手狠狠推了那女人一把。
“幹什麼的!”
警衛聽到動靜朝這邊圍來,堅硬的警棍毫不客氣地招呼上去。同樣穿著白袍的瘋子女人痛呼著,喉嚨裡支吾著發出誰也聽不懂的語言。
很快,那女人生死不明地被抬到一邊去了。船隻在眾人的視線中一點點駛近港口,趙以歸不動聲色地擠進瘋子們的前排,在白袍寬大袖口的隱埋下握緊了手中不知名金屬製成的武器。
“都趕緊上船!別想耍花樣!”
警衛們一個個動作粗暴像驅趕牲畜那般將他們往船上趕,趙以歸跟在第一排人的身後上船,在目睹到甲板上一個個抱著胸冷眼看著這邊的行刑官們似是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嘿,兄弟,我們結盟如何?”
他冷漠著神情轉過身去,發現是與他同一批上船的一名行刑官。男人油滑地笑著,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真心實意。趙以歸盯著他一會同樣笑了笑,微薄的嘴唇輕聲吐露出看不出情緒的話語:“我的榮幸。”
“兄弟,我剛才都打聽到了,愚人船每一次靠岸後的一個小時裡都是自由鬥爭時間。因為每次停靠後會重新分組,所以這最後一個小時就是最後加分的機會了。”
似乎是想要向新的“盟友”展示自己有價值的一面,男人及其慷慨地將自己打聽來的規則線索說了出來。在聽到對方說著“那麼在接下來一個小時裡我們這些新上船的人正好沒事幹,就好好觀察其他行刑官的能力,爭取一小時後能夠找到強一點的組員。”趙以歸突然不屑又嘲諷地笑了笑。
“……兄弟?你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啊。”趙以歸彎了彎嘴角看向男人,“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當最後一名水手腳面徹底離開船梯的那一秒,人群中焦關城率先動了起來!
壯實的男人手戴拳扣一路所向披靡,即使有極其擅長元素方面的行刑官,在這樣絕對的力量壓制下也很難發揮出什麼實力來。
趙以歸身邊的油滑男人瞥向這一幕,暗暗記下焦關城的臉點了點頭。
焦關城身邊,一道與那絕對力量壓制完全不符的高瘦身影不近不遠地墜著。那男人將耀眼的金髮高高束起成一個小辮子,在這樣的血腥混亂中穿梭卻也像是漫步在自家的角榭亭臺,如果忽略他手上那把與其個人氣質完全不符的大鐵錘的話。
不知道有多少沒看清來到赫菲斯托斯身前的在那柄大錘下慘叫哀嚎,油滑男人剛想再湊近看清一些,視線卻又被另一道纖細身影吸引。
一名足夠年輕的短髮少女,她手中握著一把充斥異域風格的彎刀。此時在那彎刀揮舞下,少女面無變的冷肅面孔不知成了多少見她身單力薄就想要來分一杯羹的行刑官們的噩夢。
只是出乎所有新上船行刑官們預料的是,無論是鑄匠赫菲、焦關城,還是瑞依、老梁等等這些明眼人一看上去就很強的行刑官。他們雖然出手動作招招狠厲老辣,但是無一例外的,全都故意收了點力沒有下死手。
要知道,對於他們這種為了生存早就已經摒棄了“善意”的邊緣者來說,這時候的仁慈無亞於愚蠢本身。
“他們怎麼回事啊,一個個都是聖母轉世?”新上船還不明規則的行刑官們已經有一部分質疑的聲音傳來,油滑男人也沒參合進去,只是摸摸下巴看向自己身邊默不作聲的盟友。“兄弟,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