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廣播室!我們可以去廣播室通報召集大家,這樣的話副會長就也能聽見了!”柳青突然想起了什麼,握著秋玹的手臂急忙說道。
“我剛才好像看到已經有其他組的人去了,我們……”
“叮叮叮,接下來插播一條廣播,請注意,接下來插播一條廣播……你在這玩播音呢?滾邊去。聽好了所有船上的行刑官們,趕緊來甲板集合。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麼,聽到以後趕緊來甲板集合!生死攸關的大事,給老子趕緊的!”
見那聲暴躁老哥的聲音過後,之後船上所有的傳聲喇叭都開始迴圈播放這一條語音,柳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這樣的話副會長就會知道了吧。說起來,明明之前其他的原住民瘋人都不會突然殺人的,也不知道這個羅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人命在他們眼中好像卑賤到極點的樣子,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倒下了……”
秋玹對此不置可否,“跟其他瘋人比起來,羅羅反而是正常的一個吧。”
“啊,為什麼?”
“我冒昧問一句,你的第一個試煉場是什麼?”
柳青沉默一瞬,顯然是勾起了她一些不好的回憶。“……是大逃殺。”已然踏入職場無意中被選中的女性垂下了眼睫,“當時我們的場地是在樹林,我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樹洞,一直藏身到最後一組人互相殘殺至死才出來的。我、當時就真的,屍體,全是屍體……我踏著屍體一步步走出來,一度懷疑過去的那個自己也隨著群屍一同死去了。”
也是個苟到吃雞的人才啊。秋玹嘆息一聲,安慰性地拍拍她肩膀,“那你為什麼想要活下去,或者說,是什麼支撐你走到第二個試煉場來的?”
她們最後一次確認倉庫中沒有剩下的人了,於是並步往回走。柳青始終低著頭看著地面木板上的紋理,過了好一會才輕聲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總覺得,如果我輕易死去了的話,是對那場大逃殺裡所有死去之人的不公平。我這樣、我這樣的人,是踩著他們的屍體才能夠來到絕境的,唯一生存的機會是我從他們手中‘偷’來的,我不配就這樣死去。”
“那就好好活著。”秋玹說,“活下去,活到最終可以問心無愧地面對他們的時候,到時候再從容赴死也不遲。”
“我怕……”
“阿芙?你怎麼還在這裡!看到歸海了嗎?”莊曉從走廊那一頭探出身來,面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惶恐與無措。“他們回到休息室才發現歸海不見了,到處都找不到!現在老梁讓剩下的人都先回甲板上再說。”
攏共就一艘巨輪的地方,這些人有什麼在今晚非離開不可的理由?秋玹抿抿唇,將身後的柳青拉到當中來交到莊曉手中。“你先帶著她回甲板,我等會就來。”
“你去哪?現在廣播已經在找人了,你別到時候人沒找著自己也回不來了。”
“我有分寸。”她隨意擺擺手囑託好柳青跟著人群回去別亂跑,自己轉身往反方向的醫療室跑了過去。
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應該來得及。
醫療室裡空無一人,之前床榻上的美豔海妖此時也不見了蹤影。秋玹順著醫療室一直衝到背面的隔間裡,就看見人形的美人背對著她面向無邊月色,垂下的淡金捲髮在光芒中熠熠生輝。
“阿珂爾,你有看到一個人類男性過來過嗎,就是昨天跟我們一起來的,一個看上去不太聰明的男……”秋玹猛然截住話頭,看向在月光下轉頭看向她的塞壬。
那海妖紅唇旁還殘留著一抹刺眼的血跡,在她腳邊胡亂散落著幾塊大骨,光憑骨骼輪廓就不可能是什麼動物骨架。
那表面上處於絕對弱勢視覺的假象維持得太久,秋玹竟一時忘了塞壬本身就是這樣一個靠歌聲引誘人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