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玹前俯著上身,感受小腿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好發力。她深吸一口氣,驀然拉著嵐姐往後退了兩步,伸手輕推了一把吳恆宇。
“該你上了。”
吳恆宇:“……我覺得我不太行。”
“不可以不行,你不行的話我們就都得玩完。”她這樣說著,大言不慚地拉著身邊的人打算跑路。嵐姐將玉墜交還到她手中,望著地面上同伴未散的血跡黯然了一瞬神情,接著悄聲道:“我們來之前都已經把符紙貼好了,你……他們不會白死的,是嗎?”
“不會的。”秋玹與沈驚雪對視一眼,依葫蘆畫瓢地學著他的結印手勢將精神力注入圍繞著秦家貼了一圈的符紙上。
這些陣法本來是想著要對付布偶秦霄和千目的,不知道在杜若身上會不會奏效,但若是能牽制住一會千目的進攻也是好的。
刺眼紅光一瞬間將房屋籠罩,在那紅光範圍之內,厲鬼的動作也好像緩慢了幾分。可是從之前就不斷被獻祭的血肉加持過的鬼怪怨氣深不可測,光芒照射下,它的每一張凸起面目都在猙獰著嘶鳴,裹挾著最深層的怨毒朝人群襲來。
沈驚雪勉強揮劍擋住這一擊,可額上不斷沁出的冷汗無一不在說明著他依然是強弩之末。一邊秦九淵牽制住盧照坤的惡意不斷放著冷槍,可終究是凡人之軀,再怎麼說還是專業不對口的緣故。
秋玹護著吳恆宇從飛濺的血肉中躲過,後者凝眉口中不斷喃喃自語,緊閉著的雙眼昭示著他已然沉浸於自己的情緒當中。“還能撐多久?”秋玹將玉墜重新塞到吳恆宇手中,大聲問著沈驚雪。
男人口中猛然噴出一口黑血,踉蹌了兩下身形,他咬牙道:“最多兩分鐘。”
她一掐手心,視線目及一旁肅白著的杜若,短刀悄然從袖口滑出。
“勸你別做傻事,小啞巴。”一手按住布偶秦霄的女孩子甚至連視線都不曾轉過一瞬,只是仍穩定著淡然的語氣吸了口煙。“你以為我這十八年是怎麼過來的?只要你在這棟房屋裡,那秦家上下的所有都是我的耳目喉舌。我說過了,秦霄的性命命格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必須活下去。”
那你直接殺了他啊牽連我們幹什麼?!秋玹在心中罵她,手心仍不死心地握著短刀,而後就聽見身邊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嵐姐跪坐在緊閉著雙眼的吳恆宇邊上,一邊哭花了妝一邊拿手掌抽他耳光。“你趕緊、嗚、嗚,趕緊起來了沒看到我們都要死了嗎!嗝,嗚嗚嗚草,那我兄弟不就、嗚,白死了嗎?嗝,趕緊的,嗚嗚,搞快點!t的!”
秋玹沉默一瞬,剛想委婉提醒她冷靜一點別打斷人家參悟了,就見吳恆宇躺在地上輕顫了一下眼皮。
秋玹(敲打腳踢):“的!趕緊起來!給我搞快點,趕緊的!!”
“嗚嗚你小心點,嗝!別、別把人打、打斷氣了……”
“!”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吳恆宇從自己的黑暗世界中睜開雙目,他神情激動地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來,麵皮都開始漲紅。“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在那天我能夠親眼‘看見’了之後,它們的存在對於我來說就是真實的,就是與呼吸睡覺等同的真理存在了。而一旦接受了這樣普遍的真理,鬼怪的存在便不再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了,你能夠懂我意思吧!就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趕緊……”
秋玹話音頓了一瞬,她幾乎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節節敗退的沈驚雪面前的千目。畸形的厲鬼周身,就好像有一道看不見的持續蔓延的屏障,一點一點地將那惡鬼“隔離”出了他們的世界。
她身後吳恆宇站了起來,繼續說道:“難怪,只有在經歷了徹底‘看見’之後,才能成為一個徹底的‘無信仰者’。因為對於他們那一群人來說,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