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九淵做夢也沒想到活了半輩子人生後竟然還要幫小孩子寫暑假作業的時候,秋玹正換了右手腕上的紗布坐在書房的另一角,她神情有些糾結地看著手機,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喋喋不休的吳恆宇。
吳恆宇:我回去後又仔細想了半天,好像有些明白你說的‘相信即合理’是什麼意思了,現在正在努力練習,我覺得我很有天賦。
吳恆宇:對了你有沒有幫我問啊,我是不是可以戀愛了?
秋玹:……你的愛情小鳥死掉了。
吳恆宇:啊啊不是吧桑婉寧有男朋友了啊!為什麼啊我恨!!
秋玹:……不是,是真的死掉了。
吳恆宇:啥意思?
秋玹:……【圖片】
吳恆宇:……
為了不徹底傷透這個年齡階段少年的心,秋玹還特地選了一張現場屍檢報告中稍微好看一點的,看上去不那麼嚇人的照片發了出去。但是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作用就是了。
果然,對面就沒有再回復了。
意料之中地嘆了口氣,秋玹放下手機揉了揉眼睛。
那個殺死桑婉寧的“東西”會是牙仙嗎?因為那天晚上秋玹全程沒睜過眼,自然也不知道牙仙的形態。可桑婉寧死前傳來的畸形扭曲黑影顯然又和傳統意義上的牙仙對不上,更不要說她手中握著的那枚新的人齒又是屬於誰的了。
計劃著趁秦南潯過來時招來牙仙其實只能算是一個小小的測試,因為秋玹不能百分百確定“相信即存在”理論是完全正確的。那次的實驗超出預期的成功,還無意中讓她知道了原來秦南潯也是屬於那小部分人中的一個。
屬於那“小部分人群”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好比你現今仍在“這世上有鬼”的命題之間搖擺不定,可是那部分相信的人卻早已將這命題看作是與“這世上有氧氣”等同的普遍真理了。很少有人能夠真正摒棄大眾認定的“真理”來另闢蹊徑,所以秦南潯著實讓她驚訝了一把。
只是原以為牙仙只能算是一個題外插曲,沒想到那詭異牙齒卻又一次出現了。
今天晚上要再嘗試著見一次牙仙嗎?可是這次就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秋玹手指隔著口袋輕敲了兩下,完全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讓‘監護人’寫作業自己在那裡玩手機?這位小朋友,你不覺得你有點過分嗎。”另一張書桌上,男人輕輕按了按開始泛酸的手腕,這樣開口道。
“我右手受傷了。”秋玹一臉正直地望向他,“而且我受到了驚嚇,現在還沒緩過來。”
“那等我寫完了這套卷子能緩過來嗎?”
“能緩一半吧。”
“我做完了所有卷題呢?”
“差不多緩過來了。”
“好。”
秋玹左手撐著頭靠在桌子上,有些好笑地看著總是一身筆挺西裝的人正認認真真地坐在桌子前寫高中生作業。她指尖虛點在指戒外側的暗紋上,光影陰翳交錯灑在上面,一如同他左手指節由光影編制而成的純黑烙印。
沉寂許久的手機終於震動一聲。
吳恆宇:是……“那些東西”做的嗎?
看來他適應情況的能力還挺好,秋玹想了想,還是回到:是的,我也很抱歉。而既然這樣,我也不會再請求你做什麼了,你可以自己選擇以後要走的路。
對面又沉默了一會。
吳恆宇:如果,我繼續按照原來的方案來走,你會活著嗎?
秋玹:什麼?
手機幾十秒後震動了一下,是吳恆宇發來的一條語音。少年的聲音明顯顫動著,顯然一副剛哭完的模樣,卻又異常鏗鏘有力。
“如果我繼續堅持按照原來的計劃走,你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