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別聽他瞎說。”疏影握住秋玹的手在她身邊蹲下,“每一任的先知都是擁有特殊能力經由科學院層層選拔的人,你是一個……呃,黑色人。我沒有別的意思啊你別誤會!就是想說明你別擔心啦你不可能是先知的。”
“天快亮了,我們走吧?”秋玹緩了口氣,看向眾人。
“……啊,對,對是該走了。”疏影有些手足無措地撓撓頭,見秋玹再一次搖頭示意沒事之後,她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安德他們一起去收拾出發的裝備了。
秋玹抬起頭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她眯著眼看向無垠的天際。血色散去,金燦的日輪徐徐升起,重新照耀在這片同時充斥著罪惡與希望的土地上。
“大人,請問您是要去主城諾貝利嗎?”這時,那個士兵抱著安子軒走過來,小孩見再次見到她笑彎了眼睛,一迭聲地喊著要抱。
“是的,你是想跟著一起去嗎?如果是的話,我建議最好不要。”秋玹摸了摸小孩的腦袋,卻並沒有接過士兵懷裡的小孩。“連我們自己都很難保證是否能活著抵達諾貝利,我們無法對你的生命負責。還有,你手臂上的那個印記本來就不是什麼詛咒,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的,別擔心。”
“不不不是的。”士兵連忙連聲否認,“我只是覺得您要走了很可惜而已,還有,您帶著孩子行進會不方便嗎?”
“他不是我的孩子。”秋玹看著尚且懵懵懂懂的安子軒,“他屬於另一個已經逝去的黑色人,是這場事件的見證者。”
“那您是打算……”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夠共同收養他。”
“這個孩子是屬於黑色人種的生命,我們當然會好好將他養大。”身後,一道虛弱的男聲響了起來。秋玹記得他,那是第一個喊著“為自由而戰”然後衝上去的黑色人。此時他正慘白著臉趴在另一個黑色人背上,右邊原本屬於小腿的部分已經變得空空蕩蕩。
揹人的男人調轉步伐走了過來,失去右下肢的黑色人低下頭,極為認真地對秋玹說了一句“謝謝”。“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到現在還不能真正下定決心吧。”他這樣說道,“謝謝你給予了我,給予我們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
“不客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留在這裡。川流是我的家鄉,是我的故土。”似乎是想起來什麼,男人目光灼灼,“我想建立起一個比趙明思所建立的更為強大的川流,在這裡黑色人可以自由地生活在陽光下,這裡可以成為全體黑色人身後的庇護所。”
秋玹點了點頭。“那你好好幹吧,加油。順便麻煩你帶一下孩子。”
“我會的。”
“姐姐,姐姐!”安子軒焦急地伸出小手想要去夠秋玹,“你要走了嗎,你不要走嗚嗚嗚,不要像爸爸一樣離開我……”
“小孩,聽好了。”秋玹俯下身,認真而赤忱地看著安子軒。“可能你以後就會明白你爸爸的死因,並親身體會到這個世界對你莫名的惡意。我無意去教你一些一定要報仇之類的仇恨敵意,以後的這些選擇由你自己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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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只有你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別人說什麼都不行。而一旦下定了決心,就一往無前地走下去,無論前方是繁花滿地還是鮮血淋漓。這才是我真正想要告訴你的東西。”
“姐姐……”
“走了。”秋玹隨意地朝人群揮了揮手,“我也要去追尋我的‘信仰’了。”
川流鎮外,黑色人們站在圍牆上與傭兵團和疏影的小隊道別,一如他們剛到川流時,遙望著巍巍圍牆的渴願與憧憬。
秋玹坐在中型蒸汽車的靠窗位置最後看了一眼那些黑色人,隨後就將頭靠在震盪著的車窗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