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原本都是來自諾貝利城的原住民。”女主人沉思了一會整理好思緒,沉聲開口。
聽到這裡,秋玹靠在牆上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之前的行程裡,疏影曾冒著被老頭嘲諷到死的風險給她講過一些“常識”,其中就包括這些。
諾貝利,又稱主城,空中之城,希冀與幻想之城,是蒸汽時代所有人心中真實存在的烏托邦。當時在疏影提到這座城的時候,話語中充滿了少女般的祈願與憧憬。
“雖然我不是在諾貝利長大的,”疏影說,“但我跟著老師求學的時候,曾在那待過一段時間。那裡真的是一個美好的理想中的城市,沒有戰亂紛爭,也沒有邪惡暴力,所有人都是那麼祥和溫暖,美好得不可思議。”
真的存在這樣的烏托邦嗎?對此秋玹只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後來,科學院的人在極寒之地發現了一種全新的能源物質,他們利用這種物質和疏影的老師一起將整個諾貝利城懸浮了起來,飄停在空中。
從那時起,只有擁有科學院或者洛水(疏影的老師)親自下發的證件的人,才有資格進出諾貝利,一時間在諾貝利的居住憑證成為了一種身份的象徵。於是蒸汽時代所有食不飽腹,飽受戰亂困擾,或是對現存生活不滿意的人都為了一張憑證擠破了頭腦,黑市地下交易橫行,一時竟比蒸汽時代來臨之前更加混亂。
說到這裡,疏影嘆了口氣,“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老師為什麼要答應科學院的人開放這種政策。雖然這麼做讓主城裡居民生話更有保障,可是城外的人們呢?就不管他們了嗎?”
秋玹不知該說些什麼,而很快,她的思緒就被女主人的聲音打斷。
“但是後來,我們被趕了出來。”女主人低啞地笑了兩聲,“很諷刺吧?世世代代都屬於諾貝利的人民,被諾貝利趕了出來!被軍隊,被那些機械師,還有洛水那個自甘下賤與科學院為伍的老妖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先站起來反駁的竟然不是疏影,而是那個一直都表現得不耐煩的老頭。老頭直接將他那把小手槍抵上了女主人的額頭,湊過去恨聲開口:“你說話最好小心一點,再讓我聽到你口中有任何詆譭洛水的話,我就你們在場的所有人腦袋開花!”
“他竟然真的認識老師,”疏影在一旁喃喃道,“可我從來沒有聽老師提起過這號人。”
“可能又是個俗套的我愛你但比起愛情你選擇了功績的故事吧。”秋玹費勁地拖著自己的四肢,靠在牆上換了個姿勢。
“說什麼呢。”疏影小聲反駁,“老師才不會和這種人談戀愛呢。當然了我不是說他不好,就只是,只是……”
“懂了。”秋玹比了個打住的手勢,努努嘴意示著繼續聽下去。
女主人僵了一下,沉默了兩秒迫於威脅還是妥協地開口,“好吧,總之,我們被趕了出來,理由是我們不能為諾貝利的發展做出相應的貢獻。”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語氣,重新說了下去,“但是,你們以為科學院的人是要做什麼?可笑,他們真的是為了諾貝利的發展嗎?不是的!”
“美名其曰‘研究’,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散播瘟疫!拉爾曾經做過幫科學院建造新的實驗室的活,他親耳聽見的!”女主人指了指之前那個膽小慘白的少年,“那幫畜/生,他們是想在諾貝利之外的所有城市都播撒瘟疫,以達到他們控制不斷膨脹的人口的目的!順便,再順勢將諾貝利打造成真正的希望之城,每個想要進城避難的人都需要繳納鉅額的借住費。到時候,他們就是人民真正的救世主!”
“而我們,我們這些在一開始就被犧牲掉的棋子,我們又能怎麼辦呢?”她低下頭悽慘地笑了一下,“我們比起你們這些真正的無知者,唯一佔的優勢就是提前知道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