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色人男性被擊中要害向她倒來,秋玹下意識地接住他,才發現男人早已停止了呼吸。她嘆了一聲將他輕輕放在地上,同時再次對已經下了車的眾人喊道“快跑!”。
秋玹最後一個跑下車,最後一次回頭時才發現男人在這極短暫的時間裡已經發生了病變,他的面板漸漸染上黑斑然後慢慢腐爛,“他”逐漸坐起身來,成為了又一個感染人。秋玹怔愣了一下,但沒有時間給她多想,她掏出點燃的火種,毫不猶豫地朝鍋爐室扔了進去。
……
在眾人跑到了足夠遠的距離時,整個大巴底層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巨大的爆破聲將大巴炸成了一朵蘑菇雲。即使在足夠遠的地方,眾人也不禁打了個激靈,怔愣著看著那片燒起來的火海。
老頭遙遙地看著他的車被炸成渣渣,沉默了半晌,最終嘟嘟囔囔地罵了一句“瘋子”。
秋玹沒理他。雖然知道老頭是個還不錯的人,但之前他那帶著十足輕蔑口吻的“黑色人”和“小公主”都讓她覺得不舒服,所以暫時不打算給他好臉色。
猛男魔法師已經恢復了之前斯文的書生樣子,他在起初的愣神之後反應過來,有些不自在地擋了擋自己裸/露的上半身。疏影注意到了,她想了想,從自己的揹包裡掏出一件法師長袍改變了下大小遞給他。
男人接過長袍小聲說了句“謝謝”,耳廓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大家收拾收拾各自跑路吧。”老頭不爽地撓了撓頭,顯然是還在記恨他的車被炸了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隻小小的機械鳥從遙遠的天際撲稜著翅膀飛來,機械鳥落在疏影的肩頭,轉動著它那由齒輪運轉的頭部輕輕蹭了蹭疏影。即使是並不太瞭解機械構造,秋玹也不禁感嘆機械鳥的整體簡直巧奪天工,如果不是明顯是死物的眼睛,它簡直精緻得和真的鳥沒有區別。
“是老師的信!”疏影小小地驚呼一聲,展開了信紙。
“老師說她和科學院已經在著手研究感染人的資訊了,她委託了僱傭兵團的人來接我們,就在川流鎮碰頭。到時候傭兵團的人會護送我們回主城的!”
“等等,”老頭又叼起了他的菸斗,“‘我們’,是什麼意思?”
“老師說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直面感染人的人,想請你們過去詳細瞭解一下資訊。當然了不想去也沒事的,這只是一個提議。”
“那,我就跟你到川流鎮可以嗎?”人群裡,那個富太太打扮的女性咬了咬下唇,“我的聯絡器壞了,如果到了川流鎮的話我就可以聯絡我家族的人把我接回去了。”
“當然可以啊。”疏影說。
“我就不去了。”一個男性黑色人面露倦容,他的身上還殘留著戰鬥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傷口,“我妻子還在等我回家。”
討論到後來,一部分的人選擇和疏影走,一部分因為各種原因與他們分道揚鑣。
這時候,老頭突然遲疑地開口,“你的老師……是洛水嗎?”
“您認識我的老師?”疏影有些驚訝,“是的,她是本世紀最強大的魔法師,甚至有著不輸機械師的天賦。”
“是啊……”老頭突然沉默下來,像是陷入了什麼不得了的回憶之中。良久,他才重新啞著嗓子開口,“那我和你一起走吧。”
那支向著主城行走的小隊成員不超過十個,秋玹想了想最終決定跟著疏影一起走。因為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這個世界需要她做什麼?僅僅是,活著嗎?
——雖然努力活著已經很艱難了。
她嘆了一口氣,指尖再一次觸到口袋深處的環狀物體,她閉了閉眼,像是終於得以在庸擾浮生中求得片刻的安寧。
“我……我走不動了。”
眾人回頭看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