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桉哥哥,坐我馬車吧,有話想問你。”
“好。”
將軍府每到散值的時間就會派馬車前來接她,前兩日姜家小叔、姜大將軍以及姜沐辰都來了,一起來接,感覺像是皇上微服出宮似的,被煙柒染回家明確拒絕後,今日就只有車伕和雲巧兩人了。
晏時桉上了姜家的馬車,心中驚訝卻又覺得理所當然,上次坐這輛馬車還是曹御史案子的時候,這馬車與之前相比當真是變化不小。
腳下先是鋪上了一層獸皮,後又鋪上了一層軟軟地毯子,後面還有一組小巧的鬥櫃,一個矮几,有背靠的墊子,又有可以盤腿而坐的蒲團,還有疊放整齊的小被子。
整個車廂奢華又舒適,簡直就是專門為煙柒染量身定做的。
晏時桉也坐在了一個較軟的蒲團上,煙柒染回手從鬥櫃的第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包點心放在矮几上,又從一個抽屜裡拿出一個小酒呈,兩個精緻的青玉酒盞,給他斟滿一杯酒放在他的面前:“別客氣。”
煙柒染先端起自己的酒盞一飲而盡,痛快。
晏時桉也像她一樣,飲盡了杯中酒,而後拿起酒呈,不僅給她滿上了,也給自己滿上:
“染染,想問我什麼?”
“時桉哥哥,你如何看待詩沂姐姐與王少卿之間的感情?”
煙柒染心中有些糾結,她其實是有些想幫忙的。
晏時桉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你想幫助任仵作?”
“詩沂姐姐從潞城開始就對我頗為照顧,不管我是穿著破爛的窮道士也好,還是將軍府的小姐也好,她對我從未變過,在大理寺與她同住一屋,更像是親姐姐一般,我不希望她因為身份的差別就低人一等。”
可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感情的事情,她看不透。
“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確實是身份造成的,王亭是王家庶子,若是能靠聯姻攀上其他權貴,倒也是值得考慮的。
若是日後分府另過,他需要的妻子必須有撐起一府門楣的能力。
倘若一直都是與嫡兄在同一府一府中過活,妻子必須能隱忍,能吃得苦,還要有足夠多的智謀與手段,不能與嫡兄爭搶,卻也不能一味被嫡兄一脈打壓。”
晏時桉十分詳細地給她分析了王家的情況。
王亭生於永寧伯府,他娘乃是永寧伯的受寵妾室,他是庶子,被嫡母拿捏著,被嫡兄壓著,偏偏他娘也不安分,抓尖要強總想從嫡母手裡分一杯羹,所以他想娶任詩沂,他的嫡母嫡兄都同意,他娘也不同意,順便會吃枕頭風讓他爹也不同意。
嫡兄王碩是要繼承永寧伯位子的,本身也無太大建樹,偏偏王亭做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雖說是給伯府爭了光,但是要王碩丟了臉,王亭能娶個無身份、無背景的平民女子再好不過了。
任詩沂原本也是富家千金,爹孃相繼出事,家產被奪才落得孤身一人,她沉著、冷靜,也細心,後宅之事也是手到擒來,偏偏現在的她並不甘於家中相夫教子的女子,替死者鳴冤是她喜歡的事情。
煙柒染沒有想過永寧伯府這般混亂,詩沂姐姐即使真的嫁了進去,她能應對麼?
有情能飲水飽麼。
“不管詩沂姐姐與王少卿最後能不能成,詩沂姐姐在京中總要有個身份。
我回府就和爹、小叔商量,認詩沂姐姐為將軍府義女,成為我的義姐,之後搬進將軍府。”
若是王亭娘看重身份,能夠攀上護國大將軍府這棵大樹足以滿足了,而偏偏任詩沂又是義女,連個庶女都算不上,在嫡母那裡也能過得去。
為了感激詩沂姐姐對她的照顧,她爹也會同意的,只等明天問問詩沂姐姐的意見了。
晏時桉莞爾一笑:“有你給任仵作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