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的活計,這樣粗糙的手定會傷害布料的,所以絕不會是她娘。
大人不曾見過繡孃的手,所以不注意也是自然。”
晏時桉大腦將所有的一切都串聯起來,他們之前猜測是村中的人下毒,而出現在李文珍家的屍體並非她娘,身形一樣,穿著她孃的衣服,戴著她孃的髮簪,一看便是精心安排過得,臉被弄的面目全非無法辨認,自然也是為了無法確認死者身份。
或者說是想讓他們以為這是李文珍的娘。
現在指向性已經很明確了。
“阿柒,放李文珍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哦,好。”
蒸地瓜、烤地瓜,一個銅板能買仨!
李文珍從紙符中出來了。
“阿柒,我也想親眼看一下,可以麼?”
王亭眼冒精光,抑制不住的興奮。
在他身旁的任詩沂也是一樣,她跟阿柒認識這麼久了,還從未親眼看到過真的鬼呢。
煙柒染主打一個有求必應:浮生永珍,不被錦色迷,不被表象欺,借我之力賜之你身!
開!!
開!!
然後王亭與任詩沂如願的看到了院子中站立著的只聞其名不見其鬼的‘李文珍’。
還真的是水鬼,渾身溼漉漉的模樣,滴滴答答。
只不過這姑娘還是個孩子......
“李文珍,我問你,你為何要自尋短見?”晏時桉目光犀利,語氣嚴肅。
煙柒染推了他一下:“文珍,你別怕,晏大人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而且躺在這裡的並非你娘,你娘很有可能還活著,所以我們需要你將你和你孃的事情說出來,我才能幫你找到她。”
李文珍頷首,表示明白了,她沒有怕,只是回想起生前的記憶,她也需要一定的勇氣。
那段日子堪比墜入無盡深淵,比她成為孤魂野鬼還要可怕,她從不知道一個個與你笑臉相迎的人,轉過身去說出的話竟然會如此惡毒。
她也不知道一個人每天從嘴裡要說出去那麼多的話,怎麼可以無憑無據就憑空捏造、以訛傳訛就能毀滅了一個人活下去的勇氣,玷汙了一顆真誠而善良的心呢。
她與孃親相依為命,再苦再難得日子都沒有壓垮她,卻被這一村遠親不如近鄰的人摧毀了她求生的意志。
李文珍的爹應徵入伍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家中只剩下年僅五歲的她和孃親二人孤苦伶仃的活著,娘一直都說自己是她活下去的勇氣。
官府衙差送來的撫卹銀也不過只有十兩,被她祖母硬生生地搶走了五兩,她們孤兒寡母沒有地沒有力氣,全靠孃親一手好的繡活支撐起來,只買糧吃個溫飽即可。
而剩下賺來的銀子與剩下的五兩撫卹銀,全都用來給她交束脩,她娘把她打扮成男童,送進了學堂,讀書習字,識規矩習禮儀。
對外,李文珍的孃親也只是說親戚有心接濟她們母女二人,她不好意思過去又不忍心女兒捱餓,只讓女兒去了親戚家中居住,避免有心人眼紅,更是怕李文珍是個姑娘的身份暴露。
這一瞞就到了李文珍十二歲,身體開始發育的時候,李文珍孃親深知不能讓孩子繼續讀書了,這才讓李文珍回了家,但也時常藉著送繡活進縣城的機會,去買書給她帶回來,李文珍在讀書上確實是有些天賦在的,在學堂時的成績也是名列前茅的,更是寫了一手好字。
沒想到,這變故就是因這手好字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