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的眼睛眼型圓潤,眼角微微上翹,如同小鹿般清澈,透著一股子靈動與俏皮。眼中的光芒宛如晨曦中的露珠,晶瑩剔透,散發著純真的氣息。
只是望著晏時桉時,雙眸中的迷惘不似作假,她是真的不知道大理寺是何地。
晏時桉面對這樣的她,心中竟頭一次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阿七是吧,請你回答本官的問題,畫像上的人與你發生了何事,他為何要給你下跪哀求你?”
這話說的夠清楚了,能聽懂了吧。
嗨,說了半天竟然是這事兒。
“他求我救他,但是我拒絕了,僅此而已。”煙柒染根本沒把這事兒當回事,所以也沒往心裡去。
“你是如何得知他今日一定會死,他有沒有說是何人要害他?”
煙柒染又糊塗了:“等等,這位好看的大人,我從未說過有人要害他。”
煙柒染已經到潞城有三日了,為了能在方家酒坊定上一批酒帶走,她特意停留想要在此多掙些銀子。
從深山中出來,身無分文的她,一路靠著給人卜卦、測字、看風水也賺了些銀子,不過對於吃十分上心的煙柒染來說,這些銀子也都換作吃食進了她的肚子。
昨日,畫像上的那名男子也就是駱通不知從何處聽說了她能破解一些詭異之事,又卜卦極其準,就找到她出了一錠銀子讓給他卜上一卦,所問的是他能不能後半生衣食無憂、否極泰來。
而煙柒染問了他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後又看了看他的面相,直言告訴他該吃吃、該喝喝,有事別忘心裡擱就是了,至於下輩子能不能否極泰來、富貴無恙,這輩子就別操心了,然後那駱通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詢問她破解之法,她如鋸嘴的葫蘆一般,多一字都沒有透露,只說一切都是命,都是天意。
晏時桉:“......”
他聽煙柒染講述之後,真是滿頭的黑線剪不斷,理還亂,人家問你這後半輩子,你直接說是下輩子的事兒了,他不嚇得哀求你才怪。
世間道法盛行,更有仙雲城之流,他不信鬼神,對這種算命之事更是不信,只覺得大多數如眼前這小道姑般皆是為了騙錢混口飯吃,如若不然,她真的這般靈,怎麼不給自己算算、改改,過得富裕些,穿得這般破舊,比街邊乞討的叫花子也只好上一點兒。
“你為何不告訴他破解之法,這樣你不就能從他手中獲得更多的銀子?”
煙柒染也不生氣,他這般說也只是皆因他不懂而已:“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更何況我算到他的命宮早已發生變化,壽時無多,若是意外或是人為,我皆可用他之前積攢的功德為他搏上一搏,可他是病死,我又不是大夫,什麼也做不了啊。”
更何況這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前半生也沒有功德,惡果倒是種下不少,所以哪種結果的最後都是他死啊。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的。
此時正巧一位身穿素色衣裙、腰間別著大理寺腰牌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聲音如空谷幽蘭,語調柔和如春風拂面:
“稟大人,駱通乃是急症而死,並非中毒或是被人暗害。”
此人正是京中唯一的女仵作任詩沂,在大理寺任職,她將駱通的驗屍狀呈上。
煙柒染好奇地打量著身旁的女子,完全沒有作為案件嫌疑人的自覺,聽完女子所說的話之後,一副‘你看吧’的模樣看向晏時桉。
晏時桉確定了任仵作的驗屍狀,也就認定了他們此行毫無收穫,該找的賬本沒有找到,重要的人證也死了。
“收拾收拾回京吧。”
任仵作疑惑道:“初一他們也沒有找到線索?”
晏時桉搖頭,駱通所住的房子掘地三尺也沒有任何收穫,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