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安禾來,凌恆又給她重重磕了幾個頭,淚如雨下,直呼自己對不住岳父岳母大人,沒有保護好阿晚。
可眼睛卻在朱安禾身後穿一身素衣的朱容姝臉上看了數眼。
朱安禾受了,拿袖子抹淚,眼角淚又嘩嘩落下來,似永遠擦不完,靈堂內前來祭奠的眾人無不跟著抹淚。
“殿下,晚晚突遭此難,臣婦心裡實在難受,實難有精力整理她的東西。可她在鎮國將軍府還有許多東西,所以臣婦請殿下允許我和姝兒先將亦竹和陳平二人接回去,將東西理出來,先送去西北,也好讓她的父親和哥哥有個念想。蘿曼幾人喪事結束後,我再來接他們。”
亦竹這孩子心細,她得回去,讓她見見晚晚。
還有陳平,一開始說好她的身份是在滄州一家尼姑庵裡被人收留的小尼姑,如今換成了大梁國公府的女兒,總得讓他們二人知道,也好有個準備,免得後面出什麼紕漏。
這樣的要求合情合理,靈堂裡又那麼多人看著,凌恆哪能不同意,啞著聲音道:“自是應該,阿晚在時,他們伺候得盡心盡力,小婿這便讓帳房多給他們每人一百兩銀子。”
亦竹和陳平聽了,朝凌恆磕頭道謝。
見到大夫人,蘿曼和陳蓉, 以及新調過來伺候李雙晚的冬兒三人哭得泣不成聲,此刻聽亦竹和陳平要先去收拾王妃的遺物,哭得更加傷心。
朱安禾眼圈紅腫將她們一個個扶起來,又叮囑她們過幾天來接她們回去。
才對凌恆道:“殿下,臣婦這就進宮,萬玉枝太狠毒了,晚晚死得那樣慘,我這個當孃的就算跪爛了膝蓋也定要向皇上討一個公道。你是晚晚的夫君,你同我一道入宮,我們一起去求皇上。”
靈堂裡來的都是各世家府邸的下人,今天他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回去後都要一一向自己的主人彙報。
凌恆環視一週,見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凌恆面上難過,心中卻惱恨到了極點,李雙晚死了就死了,萬玉枝已經被打入天牢,朱氏這個蠢婦還想鬧事,還要帶上他,這不是在逼父皇嗎!
萬玉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那些話,他一個當兒子的知道老子被人戴了綠帽這麼長時間,豈不是更讓父皇難堪。
凌恆面露哀慼,哽咽道:“岳母,阿晚生前最喜歡粘著我了,但凡我下值回府,我們總在一起。可現在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棺槨裡,肯定害怕,我又怎麼忍心扔下她,就這幾天,求岳母讓小婿再陪陪她吧。”
說完,淚如雨下。
有人出來打圓場:“唉,恆王殿下用情至深啊。大將軍夫人,就讓恆王再陪陪恆王妃吧,停靈三天就得入葬,以後想要陪也陪不成了。”
“是啊,萬玉枝害死恆王妃,將軍夫人入宮,皇上肯定會給你一個公道的,殿下前幾天已經求過皇上了。”
靈堂內來來往往前來祭拜的人很多,朱容姝剛祭拜完,眼睛紅腫,神情看上去似乎還是恍惚的,人幾乎都沒法站穩。
就在這時,也不知是誰重重地推了她一把,朱容姝整個人頓時就往前撲去,手當即就按在了燒冥紙的火盆邊沿。
盆咣噹一聲被打翻,有火星子濺到她的手上,痛得朱容姝大呼甩掉落在身上未燒盡的冥紙:“啊,是誰,誰推我,姑母,有人推我。嗚,好痛,好痛……表姐,被火燒真的好痛好痛,嗚嗚……”
靈堂內哭聲更大了。
凌恆臉色猛地一沉:“來人,查,是誰膽敢對錶姑娘下手。”
一時間,靈堂內頓時混亂起來。
而凌恆也順勢將倒在地上的朱容姝扶了起來,手似是不經意地從她的鬢間劃過。
沒有戴人皮面具的痕跡,竟然沒有!
朱安禾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