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沐顏點頭,又到灶臺間添了一些柴火:“若當時他把錢搜走,娘,不僅我們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日子,晚姐姐也會受到牽連。”
胡夫人點頭。
“而且,害死三妹的那些惡人,是陸指揮使命人將他們狠狠打了一頓不說,還讓他們拿出了不少銀子賠給我們,讓我們將三妹體面下葬。”
想起三姑娘,胡夫人輕輕嘆了一口氣,胡家不過剛倒,那些牛鬼蛇神就露出了他們惡毒的嘴臉。
“且,他這麼做也是在替晚姐姐給的那五千兩打掩護呢。他是錦衣衛指揮使,耳目遍佈整個盛京城,哪能不知道我這五千兩從哪裡來的。不然啊,咱們縱然手上有錢,我也不敢這麼短時間就盤下這間鋪子,我們至今還住到破廟裡呢。”
透過那扇關著的門,胡夫人默默看了眼外間。
“娘現在還覺得他可惡嗎?”
胡夫人嗔了她一眼,站起身,往灶臺裡塞了一根柴火:“你又沒和娘說過,娘哪能知道。哎喲,你瞧你,怎麼能吃光面的,快,打兩個荷包蛋進去。”
兩刻鐘後,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擺到了桌上。
陸冬青早已經洗漱完,他自是聽到了胡夫人剛才的話。
只是,他沒捨得離開。
此番見她進來,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知道胡夫人應該沒再說她,心下便是一鬆。
接過胡沐顏遞過來的筷子,埋頭就吃。
面上臥了一個荷包蛋,色澤誘人,不過片刻功夫,一碗麵就一掃而光。
胡沐顏尷尬地看看自己的面,又看看對面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的陸冬青面前的碗:“煮少了,我,我再給你去煮一碗。”
“不用,我吃飽了。”說罷,陸冬青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繡春刀就離開。
翻身上馬,一鞭子抽在馬腹上,馬揚起四蹄朝前奔去。
冷風在耳旁呼嘯,陸冬青只覺得那碗只臥了一個茶包蛋的陽春麵比他以往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美味,周身暖洋洋的,不覺半分寒冷。
若是他的餘生能得這樣一間小鋪子,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一個可以在他忙完一天的公務後,將水端到他面前讓他洗漱,給他煮碗只臥了一個荷包蛋的陽春麵的姑娘,該是再無遺憾了吧。
……
楊洛走後,亦竹和朱安禾立即幫她收拾起東西來。
亦竹想跟著李雙晚一同去,然李雙晚說什麼也沒同意。
凌恆此人心機深沉,她不能冒哪怕有一絲可能的險。
收拾好東西后,朱安禾讓陳平先將她的東西,以及一匹快馬先送去莊子上,請他的祖父陳老漢幫看著些。
天擦黑時,陳平回來了:“姑娘,事情已經辦妥,祖父會在子時左右在別莊等您。”
李雙晚點頭:“一切可順利?”
“嗯,順利的。守城門計程車兵沒有說什麼,直接就放行了。”
李雙晚點點頭,如今在世人眼裡,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誰也不會懷疑她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之法。
李雙晚看著陳平的眼睛,真誠道:“陳平,你跟在我身邊,替我辦了這麼多事,每一件都辦得極為漂亮,辛苦了。”
陳平臉一紅,靦腆笑道:“小的不辛苦,比在莊子上學到了更多的東西,一點也不辛苦。”
“如今我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交給你去辦,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
“大姑娘請說,小的必赴湯蹈火,一定辦妥。”
亦竹嗔他一眼:“還叫大姑娘呢,小心被人聽了去,給姑娘惹麻煩。”
陳平嘿嘿撓了撓腦袋:“是,姑娘。”
李雙晚面色凝重:“我需要你幫我找齊幾味藥,這些藥都極為珍貴,但對我特別特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