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星言便把這一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李雙晚。
“你是說是凌恆給了莫渝蛇毒?”
顧星言抿了抿唇:“不是他。”
李雙晚認真地想了片刻,裡面的線稍一摟便通了。
“確實不可能是他。以凌恆目前的實力,就算扳倒了凌稷和凌堯二人,他也坐不上那個位置。現在的他,最應該做的是養精蓄銳,看其他幾人鬥得你死我活,最後他嶄露頭角,坐收漁翁之利。”
前世,凌恆便是這麼做的,以至於景章帝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凌恆牽著鼻子走。
她第一天進宮敬茶,萬淑妃借她的手除了端妃和六皇子母子二人。
這之後沒多久,萬淑妃的父親吏部尚書萬勵明被人舉報貪汙受賄,而他大部分的銀錢用在了凌宴手上,凌宴母子成了繼六皇子凌顯後第二個倒臺的皇子。
餘下還有太子凌稷,二皇子齊王凌雲,三皇子凌堯,凌稷和凌堯嫡出,身後還有個定國公,凌恆要扳倒他們何其難。
二皇子凌雲生母乃昭國公主,自出生那天起,他便已註定與那個位置無緣。
李雙晚猛地看向顧星言:“是崔景玉,是不是他?胡家在涼山被擄,是他做的,就是為了嫁禍到凌堯頭上。所以,這件事也必然是他做的!他要將凌堯一步步逼到絕路上,讓景章帝下旨處置他。”
顧星言忍不住在心裡讚了一聲,聰明,李姑娘實在太聰明瞭。
他點了點頭。
“前世,凌恆便是借他人之手一步步剷除異己,自己摘個乾乾淨淨,成了最大的贏家。這一世,凌恆沒有想到崔景玉會幫他把這些絆腳石一個個的剷除。呵,崔景玉,前世今生,他都在替凌恆辦事!”
顧星言有心想替崔景玉說幾句,但到嘴的話終還是嚥了回去,他答應過他。
李雙晚目光灼灼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刺殺太子,與趙明山勾結密謀太子之位,這兩件事雖然觸到了景章帝的逆鱗,但還不足以立即就讓景章帝廢了他。”
顧星言眼眸含笑:“所以,在涼山借用山匪之手擄走胡振方這件事,可以讓景章帝知道了。”
黑暗中,李雙晚的眼睛很亮,亮如天邊最亮的那顆星星,看得顧星言挪不開眼。
李雙晚心裡一鬆的同時,嘴角帶上了笑:“沒錯。如此一來,景章帝絕不會相信那些人是山匪。”
顧星言點頭:“他會認為這是凌堯的私兵。”
李雙晚:“如今凌稷已經廢了,景章帝下旨廢了他的太子之位是早晚的事,再除一個凌堯,皇后膝下兩個嫡出皇子就都沒了奪嫡資格。”
“其他事景章帝也許能容忍,看著幾個皇子鬥得你死我活,他也樂在其中。但若是有人威脅到了他本身,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懷疑,他也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李雙晚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
顧星言此刻眼中除了眼前這個女子,再無其他:“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兒子!”
他輕輕一笑:“好,我這就寫信給崔景玉。”
“好。”
“那三封信已經放在楚樓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陸冬青就能將信呈到景章帝面前。”
……
翌日下午,李雙晚正在處理這段時間積留下來的庶務,亦竹和蘿曼二人伺候在側。
突的,感覺到一道可疑的視線朝這邊頻繁看過來,李雙晚頭也不抬,對蘿曼道:“把人帶過來。”
蘿曼正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聽到聲音立即抬頭望去,便見到在樂瀟院的院門處,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很是可疑。
她大步過去,一把將人揪了出來:“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是不是瑤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