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頓了頓,顧星言轉過身來又道:“他暗處有什麼產業,我前世都一一查清了。你前幾天看到的還只是他的冰山一角,許建州幫他打理,產業遍佈北晉各州。還有,凌恆有自己的私兵,人數大約是三萬左右。”
“在哪裡?”
顧星言搖頭:“像訓練暗衛的地方一樣,我也只知道有,具體這些人在哪裡沒有查到。前世,他已經將這些人分批充入了禁衛軍和羽林軍中,還有一部分人滲透進了李家軍。”
李雙晚深深閉了眼,李家軍也早就滲進去了凌恆的私兵。
是她,她是李家的罪人。
事情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能問的。
李雙晚抬起頭望向黑暗中那個男人:“所以蘇洛,也是你特意送到我面前的?那天你是故意讓車伕將馬車趕到永寧侯府門口,讓我想起這事的?”
“是。前世,她嫁給了我二堂兄睿王,我知道她的醫術有多厲害。在所有人都對我的病束手無策的時候,她僅用了一年時間便讓我恢復了缺失的那二十一年記憶。”
是了,蘇洛醫術名動天下,後來凌恆登基為帝想讓她出面將其納入後宮佔為己有,才得知蘇洛於半個月前就已經去了大梁。
彼時蘇洛也不過二十餘歲,還帶著郭郎中這麼一個小老頭,又是北晉人,縱然醫術了得,要給皇室之人看病也沒那麼容易。
按顧星言的說法,她應該是與大梁睿王有了情意後,才被睿王引薦給他的。
她記得她死前,大梁在位的皇帝是大梁太子顧星成,也就是顧星言的同胞大哥,徐皇后的長子。
不過聽說這位大梁帝身子不是很好,常年咯血,雖有皇后,卻沒有自己的子嗣。
此人極有手腕,登基不過短短四五年,已讓大梁國力劇增,與日益衰敗的北晉相比,就好似一個是正值少年,未來可期,一個已是垂垂老矣的暮年。
顧星言不由自主上前一步:“李姑娘,她應該可以幫你解毒,助你恢復武功。”
李雙晚冷笑一聲,她救蘇洛,一開始確實有這方面的私心,但她醒了後,看著那樣一位姑娘,在永寧侯府受盡折磨,又怎麼忍心再存利用之心。
她問:“所以,前世,你身上的的毒也是她解的?”
顧星言點頭又搖頭:“沒徹底解掉。不過能緩解,保證我不會毒發身亡。”
那十年,他過得生不如死,窮盡整個大梁的國力也不能將他身上的毒全解了。
每每毒發就會痛得渾身經脈都要爆開似的,折磨得他恨不得立即就一頭撞死在那裡。
可他是皇子,活著由不得他,死更由不得他。
這些過往,鮮血連著皮肉,揭開了便如萬蟻啃噬心臟,痛得他連呼吸都是疼的。
當二堂兄將她引薦到他面前,蘇洛用了三個月時間配出了藥,半年左右才會發作一次,可要徹底解毒終究還是差了最後一味最為關鍵的藥。
等到他記起了所有,想起自己身上的毒是凌恆所下時,他已經不需要那味解藥了。
至於舒文博和梁天佑二人,在他被凌恆一刀穿胸而過後沒多久,凌恆派二人出任務時,被凌堯所殺。
李雙晚想起一事:“上次你吃了百株草,是不是凌恆種在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
顧星言點頭又搖了搖頭:“能緩解,兩年不需再吃凌恆給的解藥。”
顧星言沒有說的是,百株草之所以能解世間百毒,是因為其本身也是毒,如今兩種毒在他體內暫時達成了一種平衡。
這種平衡什麼時候會被打破,不知道。
或許平衡打破的那一刻,就是他毒發身亡的那一刻。
欠下的命,是要還的。
李雙晚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