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剛出月老廟的門,就被人盯上了,他駕著馬車一路狂奔。
他要護住王妃給他的信,更要辦好王妃交代他的事,但時間太緊了,他年紀大了,只能咬著牙將馬車趕得飛起。
周聞知道陳蓉平時在哪裡,這姑娘昨天一來恆王府,立即就鑽進了小廚房,琢磨吃食。
周聞進了廚房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喉嚨如火燒一般。
陳蓉嚇了一大跳,忙跑過去將人扶起來:“周伯,你這是怎麼了,不是送王妃他們去月老廟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王妃讓你回來的?”
周聞的手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那是握緊了韁繩被磨破的,用力將手上的血跡抹去,他顫抖著手從懷裡將信筒和玉佩取出,放到陳蓉手上,一把緊緊抓住。
喘著粗氣:“快,快將這兩樣東西送去朱家。王妃的外祖朱家,找到朱老大人,將信給他,請他,請他將此信送去西北大將軍手上,務必將陳平的信攔截下來。”
“啊,為什麼呀?”
周聞急得要命:“別問那麼多了,快,要快,一定要趕在巳時之前,不要被別人發現了。”
陳蓉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她就是後廚一個做吃食點心的小姑娘,這麼重要的事交給她,她哪裡能做得好,而且她昨天才來,對盛京城也不熟啊。
“周伯,我,我害怕。”
周聞狠狠地嚥了口唾沫,他也怕,他就是一個車伕,趕了一輩子的馬車,哪裡遇到過如此驚心動魄的時候:“別怕,姑娘別怕。一定要將你哥哥送去的信攔下來,一定,一定!”
“朱府在朱雀大街,東邊頭第二戶,‘朱府’二字認識吧?”
“嗯,認,認識。”
“那就好,朱雀大街在哪裡,可以問。”
“好,好。”
周聞用車推了她一把:“快去!”
陳蓉下狠心用力咬了自己的舌尖一口,利痛傳來,頓時嘴裡血腥味瀰漫,這才冷靜了幾分。
她握緊東西,又從廚房裡拿了一個籃子從後門出去。
對,她要出府採買食材,她現在負責樂瀟院的小廚房,每天都要出去的,不會引起別人懷疑的。
周聞已經沒有力氣了,一半是趕路趕的,一半是怕的,可還得站起來,不能讓人發現了。
灌下一大碗水,他掃了廚房四周一圈,拿起灶上溫著的一盤點心,又去李雙晚的書房裡將抄了一半的佛經小心用帕子包了走了出來。
那個尾巴不在了!
嗡的一聲,腦中如雷炸響,那個尾巴該不會發現了,去堵陳蓉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
周聞坐上車轅,大喊一聲駕,就衝了出去,大不了就和他拼了,王妃說了,要佯裝抵抗不過的樣子,才能將信給他們,絕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大冬天的,陳蓉後背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只剩下半個時辰了,周伯說了,一定要趕在巳時之前,陳蓉走得很快,她打聽過了,大理寺卿朱府離這兒有些遠,街上行人多,坐馬車也要小半個時辰。
她要靠兩條腿走過去。
可她不能跑,她有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被人給盯上了。
陳蓉猛地轉身去找,沒有,沒有人。
是她感覺錯了嗎?
不會,她的感覺一向很準,那股後背如芒在刺的感覺很強烈。
陳蓉咬了咬牙,進了賣食材的店鋪,王妃教過她,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慌。
她裝作挑東西的樣子。
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一個人影閃到了她的身後,黑影鋪天蓋地地朝她席捲而來。
……
而與此同時,李雙晚的外祖,那位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