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佑嘆氣搖頭:“李姑娘都已是凌家婦了,九哥他,就算她不是凌家婦,那位也不可能同意九哥娶李姑娘的。九哥他不可能不明白啊,可他怎麼就,誒……”
舒文博看了一眼前面的顧星言,自從李姑娘下馬後,他整個人變得冷如冰塊,滿天的飛雪也沒有他冷,又轉頭斜睨梁天佑一眼:“閉嘴吧你。”
雪越下越大,天也暗了下來,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灰濛濛一片。
顧星言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三人後面,看她幾次跌倒,又重新爬起來。
看她本就受傷的身體再添新傷。
看她那身衣裙上又多了許多的血,心像是被鈍刀一點點剮著,一寸一寸地將上面的皮肉削下來。
他知道這些事告訴她,她會恨他。
可他不想再騙她了。
牽著馬韁繩的手攥緊,直到有血絲從手心流下來,一滴一滴滴在雪地上,將剛覆蓋上去的雪燙出一個個洞。
“王妃,他們一直跟著。”亦竹低聲在李雙晚耳邊道。
“王妃,您剛才和那位公子說什麼了?他們是誰啊,為什麼要戴著面具?”蘿曼好奇心佔了上頭。
李雙晚不發一言,也不回頭,抓著兩個婢子的手在風雪中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她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可笑,她又有什麼資格恨他怨他呢?
他身上有凌恆控制暗衛的毒,不那麼做,他就得死。
他也是人,她沒有資格要求他為了她能活就可以不顧自己的命。
至於那個孩子,他或許根本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能要求一個貢獻了每天都會重新生出來那麼點東西的男人如她一樣嗎?
她十月懷胎,她與孩子骨血相連。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不是他的。
就當個路人吧。
還好,這一世,她不會與顧星言有任何瓜葛。
她要走的這條路本來就是孤獨的,不對任何人抱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想通了這一切,李雙晚緊了緊兩個婢子的手:“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就當今天我們是被陌生人救了,走吧。”
大步朝前走去。
雪在腳底下發出咯吱咯吱有節奏的聲音。
雖然裙襬髒了,身上滿是血跡。
可她沒那麼狼狽了。
在距離城門還有兩裡地,顧星言不再跟著,停了下來,攥緊了手上的韁繩,目送著她朝城門走去。
那抹紫紅衣裙在碩大的城牆下顯得渺小又微不足道。
幾個守城計程車兵朝她們跑來,嘴裡大喊著:“是恆王妃,快,恆王妃好像出事了,快去通知恆王殿下。”
然後他便看到李雙晚直直地倒在了雪裡了。
兩個婢女也一同栽倒在地。
顧星言費了很大力氣,才將自己的雙足釘在原地沒有衝過去將人抱進懷裡。
城門處湧出來更多計程車兵,七手八腳地將她們抬了進去。
不多會兒一輛馬車過來了,士兵將三人抬上了馬車。
梁天佑:“主子是個狠角色,連帶著身邊的兩個婢女也都是狠角色。”
顧星言掃了他一眼。
梁天佑立即閉了嘴。
……
周採瑤依舊在街上逛著,沒有了銀錢的擔憂,她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四個隨她一起出去的婢女手上的東西拿都拿不下。
半個時辰後,聽到訊息的凌恆回到了恆王府。
李雙晚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
知道王妃不喜歡其他下人伺候,兩個婢子自傷的時候把握好了分寸,不僅砍在了左手,也沒傷到筋骨,傷口只是看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