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瘋子,季月慧,我是瘋子,我早就瘋了,你不知道嗎?啊!二十年前,從皇兄把你從我身邊奪走開始,從我變成廢人開始,我就已經瘋了。哈哈哈,我是瘋子,我就是瘋子,哈哈哈……”
端妃渾身顫抖地看著眼前這個狀如癲狂的男人,這樣的凌仕江,她從來沒見過。
淩氏的男人高鼻深目,一雙桃花眼天然帶情,他年輕的時候,她也是傾心於他的,這可一切都在凌仕江替景章帝擋了那一刀開始,從景章帝向先帝求娶她開始戛然而止了。
笑如癲狂的人突然就止了笑,一把將端妃從地上拎了起來,迫使她的雙眼對上自己猩紅的眼睛。
“季月慧,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再裝傻了。你會不知道凌宴母子已經發現我們的事了嗎?”
“棲雲宮裡那個叫可夏的宮女是小德子殺的,而小德子是華陽宮的人,他死了,你知道是誰殺的嗎?是凌宴,凌宴!”
“還有,你知道凌宴為什麼要設計這一出嗎?因為他們想借李雙晚那個蠢女人的手把咱們的事挖出來,挖出來,懂嗎!”
端妃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可惜,李雙晚她不蠢了,沒有上他們的當,凌宴一不做二不休,就將小德子給殺了。”
“天家無情,天家無情啊,四條人命,四條人命就這麼沒了。哈哈,哈哈哈……”
凌仕江一邊狂笑著,一邊開啟殿門走了出去。
端妃臉色白如紙,重重地跌倒在地。
拖著一身的傷回到月蘭殿時,六皇子凌顯還沒離開。
“我去殺了他!”凌顯衝了出去。
端妃一把拉住他:“不要,顯兒,不行,不行啊……”
凌顯看著她滿身的傷:“母妃,你會被他害死的,我也會死的,母妃……”
“不要,顯兒,不行啊。母妃答應你,再也不去見他了,求你,顯兒,母妃求你了……”端妃哭得不能自抑。
凌顯一屁股坐到地上,將頭埋在臂彎中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
這一夜,李雙晚睡得並不踏實,夢中是大批湧入城裡的難民。
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形容憔悴。衣裳破舊不堪,有的甚至衣不蔽體,露出瘦弱的身軀。頭髮凌亂,沾滿塵土,面龐上滿是疲憊與滄桑。
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恐懼與無助,彷彿失去了生活的方向與希望。
他們向她伸手求助,可她無能為力,看著他們一個個餓死在路邊,看著他們易子而死。
她又夢到了前世,在冷宮中,她被凌恆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甚至還夢到了那個孤絕一身站在她墓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插滿了箭矢。
李雙晚起床的時候,臉色不大好,眼底一片烏青。
亦竹開啟床幔時,嚇了一跳,忙道:“王妃,您怎麼了?”
李雙曉揉了揉額頭:“做了一夜的夢,沒事。”
“那您要不再睡會兒?”
“不了,一會兒你們隨我去一趟外祖家。”
李雙晚剛準備用膳,凌恆便到了。
“阿晚。”他從身後將李雙晚擁入懷中。
李雙晚站起身,掙脫開他:“殿下,早膳備好了。”
“好。”
“我今天想去一趟外祖父家。許久沒去了,怪想他們的。”
凌恆手微頓,想起幾天才和她提過朱淇正,當時她沒理自己。
凌恆心口發堵,握緊了手中的筷子,看來昨天晚上影在她身上很賣力,深吸一口氣道:“是該去看看,那我陪你一道去。”
李雙晚淺淺一笑:“不用。”
凌恆摩挲著手中的筷子,心道也對,昨天他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