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判斷母球行跡的時候,很像一隻矛隼在巡察自己的領地。
惟一標著數字的8號球輕巧落袋,喬閱安感覺心臟也跟著輕輕響動了一下。他抬眼,江巖很快就回望過來,漆黑眼珠在燈盞下閃顫著倒影,嘴角微翹著,含著隱隱的快樂。
好可愛。喬閱安默默想道。有點像在開屏……
“你可以先打兩杆感受一下,我再幫你擺球。”江巖將被擊落的紅球掏出來,“這種絨臺呢比美式革紋檯布走得慢,但年齡很久了,磨損不輕。”
他在牆角的沙發坐下來,拆了那盒青蘋果牛乳的吸管,歪著腦袋準備觀賞,球杆輕輕斜靠在他的肩膀上。
7呎臺不大,石原般的顏色,俯下身來的時候卻像地平線一樣寬。喬閱安架手架的動作沒有顯得很生澀,他試了幾桿,很快就找到感覺,下一盤也打得相當順利,江巖很感興趣地在一旁看著,碰撞聲很清脆,青蘋果乳的甜香在空氣中隱約飄浮。
就在喬閱安清到最後一顆紅球時,這顆目標球悄悄藏在了兩顆黃球后面。顯然是有些棘手的碰岸桿法,喬閱安試著找角度,碰岸的母球骨碌碌滾出一段距離,很薄地擦過目標球,那顆紅球最終緩慢停在了中袋袋口。
“啊。”喬閱安有些遺憾地收了杆,“該你了。”
江巖靠近時青蘋果的味道就更濃郁了,他想了想,復原了那幾顆球的位置。喬閱安輕輕挑眉:“這是司諾克嗎?給我罰分?”
“幹嘛這麼嚴格。每杆限時60秒你也沒在聽啊,瞄準瞄半天。”
江巖剛說完就被自己逗笑了,擔心喬閱安真的要掐碼錶,又說道:“其實大家都隨時作弊的,打空杆,跳球跳到鄰桌,無限自由球……”
“再試一次?感覺只差一點點。”
這次喬閱安換了角度,母球像一顆小砲彈般彈出去,砰砰碰岸兩下,回撞時那兩顆溏心蛋黃也被碰開,雪橇馴鹿魯道夫的紅鼻子,從斜對角直直灌入底袋。
兩秒鐘內發生的事,鴉雀無聲,江巖反應過來才輕聲說道:“哇啊……那是什麼?”
“碰巧。”喬閱安說,“我也被嚇到了。”
“突然後悔沒有錄影下來……”白母球毫無懸念地來到8號球面前,江巖的語調還是很雀躍,“你知道撞球社的永恆提案是什麼嗎?”
“裝攝影機?”
“答對!”很多進球神奇又離譜,全世界怎麼能只寥寥幾個人看到?
兩人又連續打了數盤,喬閱安開球時母球摔袋,在江巖開玩笑問他“輪替?”的時候,徹底學會耍賴,面不改色將母球摸出來,變成了自己的自由球。
休息的時候江巖靠在臺沿,拿著擦粉隨意一蹭球杆頂端的橡皮頭。喬閱安說:“你入社之前應該就練得很好了。”
江巖點頭:“所以才加入的。我比較喜歡這種……大概叫杆類運動?還有類似瞄準的感覺。”
“那飛鏢呢?也是瞄準和計分制遊戲。”
“我玩過的。”江巖以前去曼哈頓找姊姊玩的時候,江淼喜歡泡酒吧,給他點酸橙汁或者羅勒籽飲料,那是他最初見到硬式飛鏢的場合。“你好誇張啊。以前你整天都在玩什麼,摔跤館?攀巖?棋類遊戲?……你的雙拾音器電吉他?”
喬閱安被他逗笑了:“瘋狂桌面足球,無酒精版flip cup,我的雙拾音器電吉他。”
那是一把巴西紅檀木指板、亮面光滑的電吉,江巖注意到他溫暖的神色,跟著回憶道:“我記得熱音和熱舞總是在西門街道表演,之前的萬聖夜成發好像很熱鬧。”
“因為是四校聯辦。你怎麼知道這個?”
“為什麼不知道?youtube有完整錄影影片,當時告白版上都是你。”
“感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