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大舅的初中生涯轉瞬即逝。姥爺深知學業對大舅未來的意義重大,毅然決然地安排大舅去上離家幾十裡遠的堤口高中。那所高中,彷彿是大舅命運的新起點,卻也因遙遠的路途,成為了一道艱難的關卡。
姥爺鄭重地叮囑姥姥:“老伴啊,你得給兒子準備上好的午飯。” 姥姥滿心都是對兒子的心疼,面露猶豫之色,輕聲呢喃道:“這學校也太遠了,兒子得多遭罪喲。” 姥爺當即打斷姥姥,微微揚起頭,眼神堅定無比,語氣嚴肅地說道:“現在吃苦,總好過以後吃苦。別阻攔,這可關乎孩子的一輩子!你不懂知識的重要性,以後你定會感謝我讓孩子讀書。”
姥爺向來極少當面數落姥姥,他深知姥姥操持這個大家庭的艱辛不易。姥爺微微嘆息,唸叨道:“頭髮長見識短!”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姥姥一眼,便揹著手,拿著菸袋鍋緩緩出門去了。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姥爺鄭重其事地宣佈:“咱家義瑞有大出息,不能讓他被困在這村子裡,繼續上學的事就這麼定了。哪怕是賣東西賣糧食,我也要供,你們幾個都要向大哥學習,我都會供你們讀書。” 大舅聽著父親的話,那雙平靜的大眼睛不禁溼潤起來,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與堅定的信念。
大舅上學的第一天,姥姥輕聲叮囑大舅:“路上小心啊,別太累著自己。” 大舅看著姥姥疲憊卻慈愛的面容,心中滿是溫暖,他微笑著回應姥姥:“娘,您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然後小心翼翼地接過午飯,輕輕放進書包裡。那簡單的午飯,卻承載著姥姥滿滿的愛。
村裡唯有大舅一人踏上了高中的求學之路。他與鄰村的同學一起坐公交車,那搖搖晃晃的車廂,彷彿承載著他對未來的憧憬。放學回家的路上,公交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那個同學打著哈欠說道:“今天知道上課時間了,下次不用起那麼早,估摸好時間,別誤了車就行。” 大舅那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心中暗自盤算:每天的車票錢一個月下來可不少,如果走小道還能順路撿些枯樹枝、樹墩子,能省不少錢。
大舅拿定主意,轉頭對同學說:“往後我打算走路去上學。” 同學驚得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你瘋啦?這麼遠的路,冬天可咋辦!” 大舅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執著:“我自有辦法!”
晚上大舅吃完飯,幫姥姥收拾一會兒東西后,就開始忙碌於作業。姥爺靜靜地坐在旁邊,詢問學校的情況。姥爺雖然平時言語不多,但他對大舅的支援卻是深沉而堅定的。姥爺聽大舅介紹後,默默地思索著,抽著菸袋鍋,用他那沉穩的聲音鼓勵大舅:“孩子,堅持下去,知識能改變命運。咱家裡就算再難,也會供你讀書。”
大舅聽著姥爺的話,心中充滿了力量,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學習,不辜負家人的期望。
大舅晚上做完功課,躺在炕上回想一天的課程,想到每天要走那麼長的山路,鞋子肯定很費。姥姥一人操持一家八口的生活,做鞋根本來不及,還費錢。大舅暗自決定以後上學光腳走,明天得更早起床。
大舅出門後,小心翼翼地瞅瞅四周,確定沒人後,才把鞋子脫下來,緊緊抱在懷裡,生怕姥姥看見會反對和心疼。到了學校附近沒人的地方,再把鞋子穿上。就這樣,大舅連續多天都是光腳走路,手裡拎著鞋子上下學。
有一天,大舅剛在家門口脫下鞋子,準備出發,正巧二孃從樹林小道經過,看到大舅,好奇地問:“你這是幹啥,咋把鞋脫了?” 大舅見瞞不住,趕忙說道:“二嬸,我媽不容易,我光腳這事您可別告訴她!” 二孃聽了,心裡一陣酸楚,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一瞬間,二孃看著大舅堅定的眼神,心中滿是敬佩。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舅依舊每天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