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團長把三姨送到藍曉家門口,跟母親會合後,細心囑咐姐妹倆要注意安全。
姐妹倆告別藍曉後,往家走去。一路上,三姨就像被霜狠狠打過的茄子,腦袋耷拉著,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母親瞧著三姨這副模樣,心裡那叫一個著急,擔憂地問道:“三姐,你們倆是不是鬧彆扭啦?”
“沒,沒有。”三姨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活像個洩了氣的皮球。母親伸手輕輕推了她一下,“那你咋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跟丟了魂兒似的。”
“隊伍要撤了,營房都建好了,部隊要統一回營地了。”母親一聽,笑著拍了她一下,“就為這呀,也不至於把你愁成這樣啊。”
“他說以後見面機會少得可憐,他都快三十了,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他給家裡寫信說要結婚,還要打結婚報告,我給攔下了。”
母親一聽,興奮地一揮手,“那你這不是有歸宿了嘛,以後也不用整天在家裡晃悠啦。”
三姨咧咧嘴,苦笑一聲:“不知道家裡能不能同意,父親讓大哥操辦我的婚事呢!”“家裡人都不知道你有喜歡的物件,再說了,大家都疼你愛你,會尊重你的選擇的!”
三姨站在院裡,像根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望著溫柔的月光灑在四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靜謐的韻味,透著一股子沉穩的氣息。瞧瞧比自己還小四歲的妹妹,姐妹幾個論聰明和拿主意,誰也比不上她。父母親、大哥有事也常常徵求她的意見。
可惜為了這個家,四妹放棄了自己的學業。我這個做三姐的,卻要她來開導我。
三姨一把拉住四妹,那清脆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好妹妹,快幫三姐出個主意。”
倆人站在院門口嘀咕了好一陣子,研究來研究去,總算是定下了主意。三姨頓時覺得一切都穩當了,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她緊緊握住拳頭,使勁往上一舉,然後用力往下一壓,給自己加油!
母親看著月光下的三姨,那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心裡卻暗自嘀咕著,三姐啊,這會你可得撐住咯!
姐妹倆進屋靠到炕上,姥姥還倚在炕邊納鞋底等著她們。
三姨主動湊到姥姥跟前,跟父母說起藍曉的婚事。
“娘,您說藍曉多可憐啊,自己心裡苦得要命,物件是農村的小兒子,還有個厲害的婆婆。小姑子、大姑子經常回家指手畫腳,婆婆守寡好幾年,就想娶個媳婦幫著下地幹活。”
姥姥拿著針在頭上劃拉幾下,接著納鞋底,聽到這兒,心疼得不行:“這藍曉在家裡哪幹過這些活呀,真是去受罪嘍。”
母親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哥哥借錢做生意賠了個精光,讓人追著要債,沒辦法,就打起她的主意。原來她是拒絕的,可物件家裡出彩禮錢給她哥哥還債。”
三姨也耷拉著眉毛,一臉的憂愁:“可憐的藍曉哭了整整一個晚上……”姥姥往炕裡挪了挪,讓三姨和母親上炕,坐直了身子囑咐起來:“我家三姑娘可不能像藍曉那樣,找那樣的婆家。咱們會給你把好關,咱們家可是把姑娘疼到心坎裡的。”
姥爺從被窩裡直起身子,拿起放在一邊的菸袋鍋:“三姑娘,週日你大哥回來,帶你去縣城見個物件,這家五口人,兄妹三個都在城裡,條件不錯,父母也懂禮。”
三姨和母親一聽,張著嘴愣住了。三姨剛從炕桌上端起的水杯,“砰”的一聲掉到炕上,水灑了一炕。姥姥丟下鞋底,拿起旁邊的抹布擦起來,埋怨道:“這是咋回事,驚喜過頭啦?”
這哪是驚喜呀,分明是驚嚇好不好!三姨只覺得這聲音像道驚雷,在頭頂上炸響!這是啥情況呀,咋這麼突然,誰這麼心急?咱們的計劃還沒開始實施呢!
三姨一聽,可不淡定了,帶著哭腔直嚷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