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若是有人問,就說你腳崴了,我帶你上點藥。”
在後院夫子們休憩的地方,有一間雅緻的小閣,獨門獨院的,是蘇煙的父親蘇德懷的暫休之所。
蘇德懷是太傅大人,博學多識,受祭酒的邀約,每月逢五會來國子監講學。
這間小閣是特意為他留的。
說是為他留的,但明理人都知道,這是為了他的千金蘇煙大小姐準備的。
他就這麼一個閨女兒,自然捨不得她受苦,會在小閣裡單獨給她留間房,備些她常需要的小物件。
簡單換洗的衣裳、能解渴的茶水、能飽腹的小食、以備不時之需的銀兩、能躺著睡會的軟塌都是一個父親細緻的關懷。
入了小閣,陸行之將蘇煙放下,從他懷裡摸出一疊裹得方正的小布包,塞到她手心,
“等著,我去給你備水。”
他出了臥室,去到外頭的院子裡,用木桶從井裡打了水,轉身去了矮些的小廚房。
蘇煙站在房內,握著手心裡的小布包,潛意識裡覺得這會是她期望的東西。
果不其然,裡面是一個嶄新的月i事i帶。
用上好的絲綢縫製的,裡面塞有柔軟的棉布,邊角的針腳做得整齊且細緻,前後各有兩條精緻的細帶,用於捆在腰間。
她不由臊紅了耳尖,侷促不安地想著陸行之怎會有這種東西?還隨身帶著?
木門“吱呀”一身被推開,是陸行之。
他端了一大盆熱水進來,沒看她,取了乾淨的棉帕放在她身側,轉身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隨手將木門緊鎖。
透過半掩的雕花窗,蘇煙看到他並未走遠,就站在她門外的屋簷下、背對著她。
滿滿的安全感襲來,她褪下衣物清洗身子,換上乾淨的裡褲,再穿回深藍色男子外袍。
收拾妥當,她開啟木門。
畢竟是小姑娘,面對這些事情委實抹不開面,粉頰紅得燙人,捉著袖擺站在門側,不敢看他。
陸行之呢,也不說話,進來端走她用過的浴水,全程面色無異
,自然到像在做一件極其尋常的事。
眼見他要收拾她換下的裡褲,她趕緊搶過,紅著耳尖道,
“我,我來。”
陸行之失笑,“羞什麼?剛才不挺兇?嚷嚷著要把我大卸八塊?還要把我告到我娘跟前、罰我跪一整宿?”
蘇煙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是經不起逗i弄,三兩句話能激得她面紅耳赤。
“那,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解釋?”
“我著急,才,才口不擇言的。”
想想也是,剛才在外頭,若是他說他知曉她來癸水了,她一定會羞死的。
這般想來,竟也覺得是她無理取鬧。
他揉了把她亂糟糟的發,沒再繼續調侃她,說起來癸水後的注意事宜。
他說他府上有一整箱月i事i帶,近一百個,夠得她用好幾個月,晚些給她送去;
又說這東西不值錢,無需重複使用,用過一次就扔掉,對身子好;
若是用完了,他會命人給她做新的。
還說針線活傷手,她看看得了,無需學也無需做,她的手是用來寫字的。
“陸哥哥,”
蘇煙忽地打斷他,望向他的長睫裡有晶瑩的溼意。
她自幼喪母,父親一人將她拉扯大,有關女兒家的很多事情是府上的嬤嬤教導的。
但嬤嬤畢竟不是母親,很難觸及她內心深處最敏i銳的細小情愫,故而在某些方面,她會比尋常的女孩子更柔軟。
她哽咽道,“謝謝。”
他很明顯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