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許多複雜的情愫,那張儒雅的面容上浮現出少有的愧疚和痛苦。
隔了許久,他才道,
“我只能說先帝錯了,崇遠的幾千條人命是無辜的。”
陸行之的脊背狠狠一僵,眸光變得極沉。
他雖沒親眼見到,但光是聽紀沐塵描述幾千人被屠殺的情形,就能想到該是怎樣的撕心裂肺、慘不忍睹。
那焚屍的大火足足燒了好幾日!
這個案子實在波折。
自他經手到現在,耗盡心力也未查到案件詳情、更不知背後的真相。
原是先帝犯錯線上、毀屍滅跡在後。
十多年前的舊案,無證據無卷宗,不說翻案何其困難,就是理出事件始末,誰又敢罵一句先帝糊塗?
陸行之,“敢問父親,誰是當年的案件負責官員?
() ”
據探子彙報的訊息,先帝派了重臣攜十二位心腹連日趕往崇遠。
重臣和十二位心腹抵達崇遠的當晚,緊隨其後的一千禁衛軍將崇遠包圍,揮刀拔劍、血流成河。
“十二位心腹”早不見蹤跡,紀沐塵根據官員出城的記錄才尋到蛛絲馬跡。
那位重臣是誰?
誰能得先帝的絕對信任?如今是否尚在人間?
蘇德懷望向陸行之,迎上陸行之的審視,清冷的眸沒有任何閃躲,
“是我,為父。”
蘇德懷說這句話的時候,聲線極其尋常,卻有一股莫明的悲痛肆意,仿若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此生都無法釋然。
再多的案件細節,蘇德懷不說,陸行之也不勉強。
陸行之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晚,可有僥倖逃脫之人?”
蘇德懷聞言驀然一震。
他想起蘆葦從裡劇烈顫抖的小小身子、想起蜷縮成一小團惶恐流著淚的眼、想起小男孩離去時奔跑掉了的布鞋
他閉上滿是哀傷的眼,
“沒有。”
“一個都沒有。”
是夜,蘇煙比陸行之先回府。
窗畔的桌案上,他昨日摘的藍色睡蓮開得正盛,晚風拂過,偶有淡淡的清香襲來。
她離開皇家園林之時,陸行之和鄰國的王孫貴族門聊得歡暢,該是有一會兒才回來。
蘇煙去了盥洗室,用浴香沐浴。
就是上回她和陸行之在遊船上、陸行之伺候她沐浴用的,比皂角香、比皂角泡沫多,在手心兒隨意揉兩下,能留下滿手的清香。
蘇煙背靠在褐色的浴桶裡,感受寥寥水汽的氤氳。
如意用了軟帕給她拭背。
少夫人肌膚過於嬌嫩,尋常的絲帕不夠軟、極易傷著她。
她的貼身之物皆選用質地最上乘的布料、且先用浸了梔子花香的溫水泡上幾回,待到布料夠軟才用。
“少夫人這身段,真是極好。”
“我一個女兒家都瞧著歡喜,少將軍怎忍得住?”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不是對少夫人無意,怎能不想些夫i妻間的事?
不過是極力的剋制罷了。
如意如薇隨身伺候,自然曉得兩位主子夜間做了什麼,雖是常會擁抱親吻,但並未真正圓i房。
如意又道,“可是少夫人想起從前後,不願意了?”
如意不似如薇粗枝大葉,相反,如意的心思極其細膩。
她敏i銳察覺到少夫人恢復記憶後的轉變,先是心中憋著一口悶氣、對少將軍變著方折騰;
後來氣順了,改為不理少將軍,一心把少將軍送的金銀珠寶還回去;
自打那晚太傅大人“敲打”過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