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感覺自己很奇怪。
陸行之吻上來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拒絕,而是擔心被旁人看到。
恢復記憶後,她第一回認真地感受和他擁吻的滋味。
他的唇很薄,呼吸比她重,齒間有淡淡的薄荷香。
他的睫毛濃密且長,垂下來的時候偶爾能觸碰到她的肌膚。
他很強i勢,總是喜歡扣著她的後腦勺不許她閃躲。
這個時候,他往往是霸i道的,將他的呼吸和愛慕全渡給她,不給她人任何喘i息的機會。
等到她似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兒、朦朧的眸底全是迷離的霏霧時,他會很溫柔地鬆開她,卻也只是一瞬。
他會同她額頭相抵,一句話也不說,只望著她多情地笑。
笑意不濃,微微地勾一下唇角,似是被她撓得慌,貪i婪地想要更多。
她看到他幽邃的眸子裡,是她呆愣又嬌媚的模樣。
她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這樣,直到出了帳篷,坐在火堆旁吃烤玉米,她的心還是亂的。
“阿姐?阿姐?”
陳寶兒遞給來一條烤魚,見蘇煙沒反應,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
燃燒的火苗正旺,烤得蘇煙臉蛋兒紅撲撲的,恰到好處遮掩了她的慌亂。
不遠處,陸行之摘了蓮蓬回來,蹲在湖畔剝蓮米,和捲了半截褲腿下河摸螃蟹的霍修染閒聊。
紀沐塵則拖了一大盆菱角回來,也沒管熟沒熟,直接連根拔起。
三個大男人似乎很喜歡這種懶散的日子,沒有朝堂的束縛、沒有世俗的侷促,偶爾望向火堆旁的女人,愜意一笑。
陳寶兒,“阿姐,想什麼呢?”
蘇煙的腦中有片刻的空白,她接過寶兒遞來的烤魚,茫然地拿在手上,沒吃。
“寶兒,你說人會變麼?”
陳寶兒不知阿姐為何會問這個問題,想了想,笑道,
“當然會變,阿姐就變了呀。”
阿姐變得更柔軟更溫暖,變得更堅定自己的選擇、更在意自己的家人,變得沒那麼鋒芒畢露,變得懂進退
知冷熱。
“我時常在想,或許感情是相互的。”
“你喜歡他,他就喜歡你;你討厭他,他自然討厭你。”
從前阿姐和姐夫可倔著呢,要麼冷冰冰地不說話,要麼一說話能將對方氣個半死。
直到大婚前夕,兩人還鬧著彆扭。
“你看姐夫現在多疼你?多憐惜你?恨不得把心窩子掏給阿姐呢!”
“那還不是因為阿姐對他好、歡喜他?”
“歡喜”兩個字讓蘇煙莫明一怔。
她不由自主望向湖畔的陸行之,發現他蹲在地上剝蓮米時,會將蓮米按照大小分類,依次放在荷葉裡兜著,有一種怪認真的可愛。
若是放在從前,她定會嫌他姿態散漫、不拘小節。
她柔美一笑
,恍然間明白了什麼。
湖畔,陸行之悶頭幹著手中的活,久久沒有說話。
他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剛才他和蘇煙親吻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胸腔內升起一股痛意,說不清道不明,只要和蘇煙吻得越深,那股痛意就越明顯。
莫非是夜裡沒休息好?
還是思想上的“縱i欲i過i度”?
他不知怎麼回事,搖了搖頭,暫且壓下心中的疑惑。
霍修染看了眼四周,湊過來,小聲道,
“陸哥,聽宮裡的探子說,黃鼠狼準備行動了。”
“應該在太皇太后的生辰宴上。”
陸行之手上的動作一頓,眸光微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