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深深,篝火習習,晚宴尚在繼續。
陸行之剛離開,陳寶兒趕緊貓過來,避開吵鬧的人群,坐到蘇煙身側,說,
“阿姐,我剛才看到唐碗公主!”
“她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離開宴席,去往前苑了!”
“這麼晚,你說她去那幹什麼?肯定是做見不得人的事!”
蘇煙嗤笑,“人家皇兄皇嫂都沒管,你瞎操什麼心?”
陳寶兒,“”
關鍵是她的兮兮也不在宴席上呀。
全上京貴女都求而不得的溫潤翩翩公子,若是被北境的姑娘採了去,那咱們上京豈不是虧大了?
蘇煙掐了把陳寶兒肉嘟嘟的面頰,
“此話可不能亂說,無憑無據的事情,影響姑娘清譽。”
“也影響聞兮的名聲。”
陳寶兒吐了吐舌頭,寬慰自己說不定是她多想。
不過,寶兒的猜忌倒提醒了蘇煙。
蘇煙無意過問旁人之事,可唐碗公主不是外人,是陸行之在北境的好夥伴,總該護著些。
有些事情,蘇煙尚未同寶兒講。
不是刻意瞞著寶兒,只是眼下朝堂形式不明,不到挑明的時候。
蘇煙隨即喚來如意,讓如意安排幾個定國公府的侍衛立即跟上、暗中保護唐碗公主。
處理完這件事,陳寶兒央著蘇煙說了好些話,全是誇讚聞兮之類的,直到蘇煙示意寶兒停下、看角落裡落寞的陸行之。
陳寶兒,“姐夫怎麼啦?”
好似很惆悵的樣子。
蘇煙搖頭,她哪知曉?
“待我去問問。”
言罷讓陳寶兒回了自己的席位,自個則走向角落裡的陸行之。
陸行之依舊站在僻靜空曠的無人之地,抬眸望著漆黑的夜,偶有嘆息。
那高大的背影似一堵沉悶的小山,立在天地間,將塵世和熱鬧隔絕。
蘇煙,“夫君在想什麼?可是有事瞞著我?”
昨夜他已不正常。
自打他不受控制吻了她以後,他便取了錦被躺在地上和衣而眠。
他不睡床、也不給她一句話解釋,好似避她不及。
今個也一樣。
她勾他的手指,他歡喜;她附在他耳畔說哄他的話,他受用至極。
下一刻卻
她實在弄不懂,他分明貪的、饞的,望向她的眸子裡盡是隱忍和剋制,又怎會扭捏糾結到不願親近她?
陸行之側眸,凝視著她的目光漸沉。
昏黃的月光搖曳,透過輕擺的樹枝映照在他俊朗的面容上。
他抿著唇,好看的桃花眼低垂,幽邃的眸底閃過千萬種情愫、全是她讀不懂的情愫。
片刻的沉默後,他長長地嘆一口氣。
“你我在成親前因為聞兮大吵一架。”
“你當
時很生氣,說”
他頓住,似是不忍,扣著她雙肩的力度忽地發緊,緊到她發疼、緊到她忍不住輕輕地顫i慄。
他近乎從齒縫裡擠出她想要的真相。
“你不許我碰你,約定和我假成婚。”
他的語速很慢,說得輕飄飄的,卻像暮鍾般震耳,砸在她的心尖尖上。
她想起婚後醒來的第一日,他們同塌而眠、卻分蓋兩床被子;他背對著她,說話客氣卻也異常疏離。
所以他們一開始的“貌合神離”並不是裝的,而是事實?
他們就是在外人面前裝恩愛而已?
所有的困惑有了答案,她的茫然在這一刻變得清晰。
原來,這才是他們新婚之夜不i圓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