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哥現在風光了,回京了定要拉他飲酒!
談笑間,書坊大門口的方向一陣騷i動,喧譁聲不絕於耳。
有小廝惦著腳往外瞧了幾眼,然後扔下手中托盤,快速奔至門口,大喊——“陸小將軍?”
“怎麼可能?”
“是他,真是他!”
此刻,寬敞的大門處已擠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
陡然,喧囂的人群靜下來,人們自發地往兩邊站,讓出一條道。
一個身形高大的俊朗男子踩著餘暉而來。
初春的天寒得很,冬雪剛融,金黃色的夕陽穿過青色的長廊,灑在他墨黑色的錦袍上。
三年的邊疆磨礪,讓那張白淨的臉多了幾分歲月的沉穩。
上挑的眉眼斜勾著,眸光如鷹,幽邃且犀利。
熟悉的人就站在斜對面,蘇煙似被定住了般,久久回不了神。
許是感受到她的打量,隔著茫茫人群,陸行之回望向一樓角落裡的蘇煙。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蘇煙的臉一下就沉了。
因為陸行之的身後,跟著蘇煙最不想見到的狐狸精。
陳寶兒看清來人。
“阿姐,陸哥回來了!不是還有二十來天才到的麼?這麼快!”轉身看向蘇煙,“阿姐知道?你早就知道他今日回來,是吧!”
蘇煙側坐在軟椅上,冷冷地瞧著茶盞中漂浮的茶葉,脊背挺得僵直。
陳寶兒一驚,“不會吧?你不知道?阿姐是他未婚妻,會不知道?你們不是時常書信往來的麼!”
蘇煙沒有回話,唇線卻向下緊抿著。
陳寶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大大咧咧地站起身,衝著門邊處的陸行之揮手。
——“陸哥,我們在這!”
“別喊!”
蘇煙壓低了聲線,扯著陳寶兒的袖口往下拉,卻扯不住陳寶兒興奮異常的心。
陳寶兒:“為何不喊?陸哥正往咱們這邊瞧呢”
陳寶兒往邊上挪,企圖讓出一道纖瘦曼妙的身影,卻被蘇煙強行按下,“坐好!”
陳寶兒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旁側的美人
兒冷著面,桃腮鼓鼓的,隱約可見眸底的薄慍。
來不及細究,那個最讓兩人厭惡的狐狸精已穿梭在風i流才子間,多情地介紹自己。
陳寶兒好想罵髒話,“她怎麼進來了?何時進來的!”
恰好有儒士邀請陸行之上樓,陸行之也沒客套,目光掃過角落裡拒絕的背影,一句話沒說。
書坊因為陸行之的突然到來,顯得熱鬧異常。
沒有人在乎這位小將軍為何提前歸京,畢竟能憑一己之力扭轉八年戰局的人物,可謂神一般的存在,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呢?
眾人毫不吝惜讚美之詞,頌揚他有勇有謀,是百姓之福也。
他被擁坐在人群中,不同於周遭文人的清瘦,那高大挺闊的身形因著常年習武肌肉紮實。
他靜靜地聽著,未有過多言語,只偶爾頷首或是回答一兩個有關邊疆戰事的問題。那好看的桃花眼始終含著笑,卻是淡淡的,冷得不足以讓人親近。
這種場合,總有變著方子會吹噓的人。
“陸將軍真是有情有義之人!不愧為我們國子監出去的人,這剛回京,就來看望祭酒,欣慰啊!”
祭酒最樂意聽這種場面話了,聞言微佝著的身軀一挺,下巴處花白的須都顯得精神多了。
一時間,眾人皆看向陸行之。
按照尋常的套路,陸行之作為晚輩、作為國子監曾經的學生,總該順著話頭客套客套的。
陸行之:“不是的,實在是外頭太冷了,我進來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