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螢等她說完,才不急不緩地走近,淡聲問,“你去哪了?”
聽到質問的話,崔彤咬了咬牙,嘴硬道:“關你什麼——”
她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在三人耳畔響起。
陸遇安略有意外。
最錯愕的是被打的崔彤,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望著阮螢,“你……”她捂著自己被打的半邊臉,“你竟然打我?”
“我為什麼不?”阮螢反問,“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跑?出去要留資訊,你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你爸,有沒有想過你要是真出什麼事,我要怎麼向你爸交代?”
她扶著牆,強撐著道,“是,我是欠了你很多,我小時候是帶你出去玩,把你弄丟過,這件事是我的錯。因為這件事,我爸媽和我一起在還債,到我爸去世,這筆債一筆勾銷。之後,你又因為崔叔對我愧疚,把父愛分給我一半,開始鬧你的大小姐脾氣!這麼多年,我就想問你一句,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阮螢很少生氣,一方面是很多事覺得沒有必要。
另一方面,也很難有真正讓她發脾氣的事。
在崔彤的很多事情上,她更多最大限度的容忍。
她比自己小太多,思想還沒成熟,再加上家庭因素,從小也不是在一個完整的,有父母的家庭里長大,所以她對她一直是偏愛,縱容的。
但這並不代表,她會一直接受崔彤越來越過火的胡鬧。
阮螢這次之所以願意陪她過來,更多一部分因素,是怕崔治擔心。
她父親去世這件事,崔治總覺得虧欠了她,所以在崔彤八九歲最需要父親關愛時,就把一部分的關愛放在她身上。他甚至會過度關心阮螢,而忽視崔彤。
所有事情,都是有因果迴圈的。
這個道理,阮螢明白。正是明白,她才會坦然地去接受,去處理很多原本和自己並沒有太大關係的事,這大概就是人活著的原因。
房間內陷入詭異的靜謐。
阮螢頭更暈了,她閉了閉眼,眼神凌厲地看向崔彤,“說話!”
崔彤還捂著臉,她像是在阮螢的巴掌中回過神來了,又好似沒有。
她嘴唇微動,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完全被阮螢嚇住。
最後,還是阮螢累了。
她搭住陸遇安伸向自己的手,緩了口氣說,“你一直因為崔叔把給你的父愛分給我吃醋,嫉妒,鬧脾氣,刻意做一些叛逆的事引起我們的注意。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至少還有一半父愛,我呢?”
她連父親都沒有了。
說完這句話,阮螢沒再看她。
她轉過頭看向陸遇安,臉色有些白,“你訂房間了嗎?我想去你那邊休息。”
陸遇安握著她的手,將她拉入自己懷裡,柔聲道,“訂了。”
聽到這話,阮螢虛弱一笑,還沒來得及再次張嘴,便沒了意識。
阮螢再來意識時,耳朵旁邊鑽入細微的窸窣聲響。
她眼睫微動,睜開眼時,先看到坐在不遠沙發上打電話的人。房間內光線昏暗,窗外更是一片漆黑,只留有一盞昏黃的睡眠燈照亮。
察覺到阮螢的動靜,陸遇安掀起眼皮看過來,“醒了。”
阮螢嗓子啞,輕輕點了點頭。
陸遇安跟電話那端人說了兩句,闊步朝她走近,將她扶起。
阮螢接過他遞過來的熱水,低頭抿了好幾口潤嗓,才開口問,“我怎麼了?”
“暈倒了。”陸遇安垂眸看她,“剛剛醫生來給你掛過水。感覺好些了嗎?”
阮螢愣了愣,“好些了。”
她狐疑看著陸遇安,困惑:“醫生來過?”
他們不是還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