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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小孔今年28歲，正是如花的年齡，在撞車的一剎那，他覺得自己飄了起來，飄了起來……
警車來了，救護車來了，接著自己的父母也來了，趴在他身上聲嘶力竭地哭。他驚奇地發現，不到五十歲的父母頭上竟然有了那麼多的白髮。
靈堂前，編輯部的領導竟然也來了，他顫抖著的手拿著一個類似工作證的東西放在靈臺前。“小孔啊！你咋走了呢？我們已經批准你去我們那上班了啊！”小孔更悲傷了，不記得他這是第幾次應聘了，他拿著自己寫作得來的榮譽，各種各樣的獎章，證書應聘，可是卻一次次失望而歸。“這些證書代表不了什麼，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這些，您的學歷……”
不外乎那些親戚朋友們都說他整天舞文弄墨，不務正業， 得了這麼多獎章證書還真是一無用處。記得那天他心情沉重的往外走，腦子裡還在想著編輯部領導的話，“等我們研究研究再決定吧！”又是研究，每次都是這樣，研究過後就沒了下文。為什麼都只看那些表面的東西，不在乎裡面真實的才學？這次他再也等不了他們研究了，慌亂的思緒都讓他沒有注意到疾馳而來的汽車……
更令他驚奇的是市裡的領導竟然也來了，又拿來了一個證書“榮譽市民”。“這個牌子早就該給你頒發了，你的文章教化了很多彷徨的市民，盪滌了多少汙垢的思想，啟用了多少迷茫的心靈，又為多少勞動人民伸張了正義啊！”是了，他的文字大都是寫底層群眾的疾苦，和年輕人沒有目標的生活方向。只可惜現在才看到了知音！
臨行這天，送葬的隊伍越走越長，後面都是他不認識的人。原來這些都是他的讀者，有些還是特地從千里之外趕來，感念於他的文字，為他送行。在這一刻，他終於領悟到，自己原來並不是沒有一點成績的，只要做了，就一定會留下痕跡。就像天空中的鳥兒，儘管現在看不到它的身影，但它畢竟曾經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