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漲得如豬肝色一樣的秦福支支吾吾地說:“誰知道只這麼一會兒你還能睡著,心可真大!”
他忙以手掀起簾子就要下車,如意卻不依不饒了,大司馬府上的馬車內裝飾也是極盡豪華,手邊的東西都是貴重之物,如意可捨不得。她又不想吃虧,情急之下脫下一隻鞋猛朝著秦福的頭就招呼了過去。
秦福雖有武藝在身,對如意卻未設防,被如意冷不防地一砸,正中後腦勺。
他轉身怒目瞪著少了一隻鞋的如意,那小丫頭也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就大眼瞪小眼地二人沉默了片刻。
想了想後,秦福彎腰拾起落下的那隻鞋,直接下了車。
“喂,你有毛病啊!”如意這下可急了,這個時代女子露腳是大忌,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尚在閨閣之內的女子。
踮著腳,探著頭,她走出了馬車,見秦福正冷著一張臉看著她,手裡還握著她的鞋。如意左右看看無人,只得壓低聲音好言相求:“秦福,把鞋還我,我打你不對,誰讓你說我死了來著。”
這是道歉嗎?怎麼聽起來還想繼續吵的意思?秦福沉默著,眼睛盯在她光著的那隻腳上。
如意心裡一陣懊悔,拿什麼打他不好,偏脫了鞋。哎,再後悔又有什麼用,鞋居然在這個男人手裡。抬眼見到秦福正看著自己的腳:被男人看腳,絕對不行!
她急忙抬起那隻腳往裙襬裡收,但她居然忘記了,她現在保持著單腿站在馬車上的姿勢又怎麼可能站得住,馬兒隨意抖了抖鬃毛,她就已經站不穩了。
她所站之處剛好是馬車邊,馬車一動,她就一個沒收住直接由上至下往馬車下跌下來。
尖利的驚叫聲幾乎穿破秦福的耳膜,他輕嘆一聲,閃身上前一把接過直直落下的如意,如意瞬間就落入一個強有力的懷抱,堅硬胸膛,堅硬的胳膊,抱著她轉了一個圈後又穩穩立住。
“嗬!這唱的是哪齣兒啊?”還尚在天旋地轉之間,就聽喬挽的聲音在臺階上緩緩響起。
秦福急忙鬆開如意,雙手背向身後急急行禮:“夫人。”
喬挽眼底一片警覺,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走下臺階,走到他近前猛地從他身後的手裡抽出他手中的那隻鞋,在手裡左右掂了掂,笑道:“人都說大名鼎鼎的秦侍衛為人剛直,卻沒想到能做出這等事?拿我們如意的鞋子算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問問懂的?”
秦福已經失語了,他哪裡能想到夫人何時出現的呢,他一個直男哪有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這要他如何面對伶牙俐齒的夫人呢。
經喬挽這麼一說,如意的臉也刷地紅了,她再小也懂得男女大防,別人家像她這個歲數的丫鬟早就都配人了,只有她還被夫人寵著呢。
她撅起嘴撒嬌:“夫人,快把鞋子給我,我快站不住了。”
喬挽把鞋子精準地扔到她手上,嗔怪地說:“你看,剛剛你若是這麼和秦侍衛這個口氣說話,人家能不好好的還你嘛。現在倒鬧得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下個馬車還要摟摟抱抱的。”
說罷她瞥了一眼手足無措的秦福,一臉得意,表情很明顯: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個直男!
秦福和如意不約而同地四下環視了一圈,哪有別人啊,就一個喬挽。秦福重重吞了一下口水,向著喬挽拱手說:“夫人,卑職奉命已將柳紅安全送至秦老爺府上。”
這就是強行扯開話題了唄,喬挽狠狠瞪了秦福一眼。不過倒也提醒了喬挽,大事當前還是將這保媒拉縴的事兒先放一放,總之呢他又不能長著翅膀飛了。
“既然這樣,那你就做你的事去吧。”喬挽淡淡地看他一眼。
秦福保持著拱手的姿勢向後退了幾步,正準備離開時,目光在如意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這才匆匆離開。
呵,心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