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鶴鳴手微微一抬,秦福如一隻猿猴一樣閃現到景奕王身邊,抓住他的一條胳膊往後一擰。同時秦鶴鳴對大理寺卿胡少常說:“胡大人,既然查蘇大學士死於誰手,那就應該先從蘇大學士的死因尋起,蘇大人雖死在水中,卻有可能不是溺水而亡。”
胡少常用力拍了拍腦門,頓悟:“哦哦哦,大司馬提醒得極是。”
轉身安排少卿李文龍:“請仵作來,驗屍!”
想捂也捂不住了,什麼皇家顏面,站在最高處的那個人既然都不在乎,他們這些工具人又有什麼可顧及的呢。胡少常又微微側了側身,問秦鶴鳴:
“我可是見識過喬大小姐的驗屍手段,要不要……?”
“嗤,”秦鶴鳴像是忍不住而輕笑出聲,“胡大人如此急於表功嗎,讓新娘剛試過嫁衣的雙手去沾已經腐爛多日的屍體?”
眾人面面相覷,同在堂上的眾臣也不住地點頭,衙門裡也不是尋不到正兒八經的仵作,不就驗個屍嗎,這胡大人也是過於在聖上面前表功了!
胡少常臉上卻不見一絲尷尬,對李文龍揮揮手:“請最好的仵作來,多請幾位。”
皇帝用大理寺審案不是沒有理由的,以速度快,敢用刑著稱。
先是被蒙著白布的蘇大學士被抬了上來,一片唏噓之聲,曾經風光無限的蘇大學士就這樣被人推下水淹死了,更慘的是一直不得安葬,如今又要被仵作們當去豬羊一樣切開肚皮。
堂上跪著的有蘇家人,從屍體被抬上來便開始大哭起來,蘇夫人哭得甚至昏了幾次,最後還是胡少常怒拍驚堂木才讓堂內安靜下來。
仵作很快也來了,平時縣衙府衙的安排些驗屍的工作都是在停屍房內,今日大理寺審案卻要當堂剖屍。
哪有什麼科班出身,皆是平頭百姓中以膽大聞名的一些人而已,對上今日這般大的陣仗不禁有些腿軟起來。
將蘇家親人暫時請了下去,淨了手,焚了香,一個年歲稍長的仵作先是對著屍身拜了三拜,而後接過隨從遞過來的一把繫著紅綢的尖刀。
胡少常腹誹著:磨磨嘰嘰的,哪有喬家小姐那副利落勁兒,耽誤我的正事。
看了一眼臉色依舊溫和的秦鶴鳴,卻不敢再發出聲響來,只負著雙手站在邊上。
早有旁人揭開蓋著屍身的白布,縱然是一直以冰塊覆著的屍體也難拒三伏天的熱浪,蘇大學士鐵青的臉,發黑的肚皮,都在證明著屍體正在漸漸腐爛。
仵作終於將蘇大學士的衣物都解開了,幾人檢查著面板表面是否有傷痕,此時沒有冰塊,又無衣物遮掩,一股屍臭味便傳了出來。
有人已經很自然地捂住了口鼻,都盼著這場驗屍趕緊過去吧。
無明顯外傷,接下來仵作下刀開始剖其胸腹。只是刀尖剛插入已發黑的腹部,就見屍體的腹部就急劇地鼓了起來,嚇得仵作撒開手中的刀就跑出幾丈開外。
而後就聽一聲如擂鼓般沉悶的爆裂聲響起,蘇大學士的腹部竟自行爆開了,一股濃臭的黑水噴濺得極高,直衝房頂,而後又四下散開,落在圍在近前幾人的身上,臉上。
整堂轟然,下刀的仵作嚇得直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草民無意冒犯,草民無意冒犯,請大學士放過草民!”
蘇大學士以文采見長,曾經的狀元,年輕時被世人以文曲星降世而誇讚。就算是死了人家也是文曲星,他這毛手毛腳的必是惹怒了亡魂未散的蘇大學士。
胡少常一腳蹬開仵作,看向其餘幾人:“誰還來?”
已經是無人敢應了,做仵作這麼多年也未見過屍體爆炸的啊,不是蘇大學士魂魄顯靈還能是什麼?
“沒用的東西!”胡少常橫了幾個仵作一眼,再次踹了那個跪在地上的仵作一腳,“說,現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