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喬挽也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揚起頭看向那如畫中走出來的男子:“有件事想不明白,想問一下大司馬。”
“該如何稱呼我?”秦鶴鳴目光火熱地尋到她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
“墨,墨之……”他想被如何稱呼,是在為靳英濯治病時就知曉的。
很滿意地揚起嘴角,秦鶴鳴聲音慵懶地問:“何事想不明白?挽兒。”
這是青天白日,夏天的日頭升起來就帶著熾烈,後背已被粘膩的汗浸得透了,這位爺想深情款款地表達情意真的不用考慮一下環境嗎?
她只得挪了挪腳,移向樹蔭處,問:“聽我爹說太子正在四處拉攏權臣,這個時候你如何能求到他保媒?”
“既然在康寧公主的及笄禮上他能主動說為我二人保媒,便是已經準備要從我這裡討了好處去,只要我想娶你,就已經不能越過了他去。”
“什麼好處?”
“為何福才的三公子何澤在兵部尋一個差事,說好聽的是為了安撫何琳琅失意之心,說不好聽的自然是在我兵部安插進他的人罷了。”
秦鶴鳴淡淡地笑著,聲音平靜至極,說的好像是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一件事情。
喬挽不免心中生寒:“那樣的話,你會不會有危險?”
“擔心我了?”他這種調笑已經不止一次了,喬挽橫了他一眼:“我五伯和大哥可還是和你混的,只是不想讓他們跟著受株連而已。”
秦鶴鳴站在日光最強之處,陽光斜斜打在他臉上,照得他那張笑吟吟的臉無比通透,無瑕無垢。 他光芒刺目,在這一刻,不知是否心虛,喬挽忽然覺得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
他對喬挽的話絲毫不以為意,笑說:“那我就當你是擔心我了,下個月這個時候我就可以說擔心為夫了。”
“啥?”喬挽嘴巴張得大大得,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下個月這個時候,意思是……成親?”
“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何會將你我驅出來?怎麼,你不想?”秦鶴鳴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後,順手掐了一朵白薔薇花細細地摩挲著。
想不想呢?她也不知道,真的很迷茫好吧。
這不妥妥的閃婚嗎,誰好人結婚前不熟悉一下脾氣秉性啊,都什麼時代了還搞盲婚啞嫁那一套!
哦,這個時代的確都是盲婚啞嫁,她還算是見過幾次秦鶴鳴,在與秦佐大婚那日,可卻是二人第一次見面,也僅是一眼而已。
“不過,我不會逼你。”秦鶴鳴抬手將一枝薔薇花的枝椏從她髮間撥弄走,順便將她耳後的碎髮別到耳後。
“這麼多年我都等得起,你開心就好。”他的聲音愈發蠱惑,正一點點地侵蝕著她的靈魂。
“我……我聽爹孃的。”喬挽終究是遵循了原主的矜持,儘管誰都知道祖父和爹孃也都是聽她的。
將鍋碗瓢盆叮叮噹噹地都甩給喬梁夫婦,延壽堂裡的喬梁不免打了個大噴嚏。接過林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笑道:“既然秦家二老爺二夫人也是這個意思,那我們也不好推辭,就按這位喜婆所說,明日下定,下月初十大婚。爹,您看呢?”
喬老太爺已是合不攏嘴,刨去朝堂上的彎彎繞繞,他還是比較信服這個文官出身的兵部大司馬的,孫女嫁他錯不了的。
延壽堂裡言笑晏晏,一團喜氣。
第二日來送聘禮的是秦明夫婦,兩人皆是由內而外地散發出窩囊相,很顯然因這樁婚事他們在秦氏家族裡受了氣,一副抬不起頭的模樣。
不過秦明夫人劉氏在見到喬挽那一刻起,便拋卻了這些糟心事,拉著她就到花廳裡說話。
“不瞞神醫說,您配製的那些洗液用了後的確有效果,不但不癢了,也沒有怪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