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駁方姑姑的面子,我家挽兒已經十九歲啦,做康寧公主及笄禮上的女伴已經不妥啦。甭看她現在仗著運氣好治好了幾個病患,還不足以讓皇后娘娘高看一眼,您就幫我回了皇后娘娘的好意吧。”
說這些冷聲冷氣的話的,正是林氏。
坐在林氏對面的一個年約四十五六歲的宮人正笑眯眯地捧著茶碗聽林氏說話,果然是宮裡,特別是皇后宮裡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聽林氏這樣赤裸裸地拒絕,這位方姑姑竟然面不改色話不走板。
“林夫人,康寧公主乃是咱們大魏朝的大長公主,及笄禮的女伴可是千挑萬選的,喬家世代忠烈,自然要佔一席之地的。”
方姑姑面上笑嘻嘻,心裡卻是怒兮兮,這差事接得可真是窩囊。按道理她是要將選公主女伴的真實目的說出來的,也讓女方做好兩手準備。
可是滿京城連三歲孩童恐怕也是知曉喬家與秦家勢如水火的關係,林氏又是個急脾氣,這還沒說呢,就一副火藥味兒。若是真的說出來,恐怕這位姑奶奶能用掃帚將她打出去的吧。
喬挽一進花廳就見到林氏與方姑姑大眼瞪小眼地互望著,有些互不相讓,又有些莫名地尷尬。
“娘!”喬挽先是脆生生地給林氏行了禮,因與方姑姑不熟識,便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地立在原地。
林氏見喬挽進來算是緩和了臉色:“哦,這位是皇后身邊的方姑姑,快給姑姑行禮。”
喬挽又禮貌地給方姑姑福了個禮:“方姑姑安好!”
“好好好,”方姑姑呵呵地笑著,倒也沒忘記此行的目的,飛快地從上到下打量了喬挽,
暗道:倒也真是個美人兒,不過憑大司馬的身份地位,想找什麼樣的美人兒不是一大把,如何對一個下堂妻就生了不該有的心思了呢。
林氏是個做事潑辣的,三言兩語就將方姑姑此行的目的說了,補充道:“讓娘拒絕了,你和康寧公主差好幾歲呢,進宮做什麼及笄禮的女伴,不合適!”
雖然沒有事前商量過,喬挽的態度竟然與林氏極其相似。她笑眯眯地給方姑姑又行了一禮:“方姑姑,我娘說得極是。及笄禮的女伴還是選年歲相當或小些的才好,我屬實年歲過大了些。”
人家若是堅持不進宮摻和,又以年歲大壓著康寧公主一頭說事兒,這理由溜光水滑的,連皇后娘娘都挑不出刺兒來,她一個奴才又能說什麼呢。
真實目的又著實說不出口,方姑姑一個口齒伶俐老宮人,卻在喬家母女跟前吃了癟,正左右不是。
門外跑來一個小廝:“夫人,老爺回來了。問您有客人過來是否可以?”
林氏一皺眉,喬家雖然規矩不是那麼多,這裡也算是後宅,客人跟著進來倒是有些唐突。
“既然老爺帶回來的客人,豈有不待客之理。讓人進來吧。”說著又吩咐丫鬟擺茶。
方姑姑還未來得及退出,就聽見匆匆的腳步聲起,已然退不出去了。
喬梁伸手自己挑起簾子走進來,卻未放下簾子,高高舉過頭頂:“大司馬,請進!”
長腿一邁,秦鶴鳴一身月白色長袍衣袂飄飄地就走了進來,他眉眼溫和,語氣輕緩,徑直走到林氏跟前拱手施禮:“林夫人好。”
像被針戳了一下似的,林氏的心直直地就被揪了起來,甚至毫不禮貌地抽了一口氣。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林氏,林氏輕輕咳了咳,她突然覺就領悟到早已傳得爛熟的聖上要為大司馬賜婚之事,出於本能地將喬挽護在身後。
“大司馬客氣了,我一個毫無品階的婦人,怎好受大司馬之禮。”林氏強打精神客氣著。
秦鶴鳴笑了:“夫人自然要受我這個晚輩之禮,我與貴府喬大公子一直都是好友,相信他在每封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