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剛出口,紅衣女子隊伍就有人倒下了。
好幾日之前何琳琅就被爹孃告知今日參加及笄會的目的,而且她將是最終被秦鶴鳴選為大司馬正妻的那個幸運兒。
娘前一晚還在寬慰她,有了太子和貴妃娘娘加持,她那小小的宮寒之症又算得了什麼,只要如願嫁給兵部大司馬,迎接她的可就是潑天的富貴和無盡的體面。
可誰又能想到事情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先是皇后指先是封賞了這些女子中最不可能被賜婚的喬挽,然後又是大司馬當場求聖上賜婚於喬挽,而現在連太子爺也居然說要他們二人保媒的話來,那她呢?
到底是個不經事的女孩子,本就已經搖搖欲墜,在太子那番話出口之後還是不堪屈辱和打擊昏厥了過去。
有人暈倒,那片紅色隊伍就有些混亂,都是姑娘家哪見過這個,甚至有人尖聲叫起來,一度有些混亂。
對宮中的內侍來說卻是見怪不怪的,訓練有素的小內侍板著臉孔過來就將倒地的何琳琅抬起來拖走了。
一直焦急地觀察著這邊動向的何福才夫婦早就發現自家女兒倒地,何福才起身就想過去。在身旁服侍的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內侍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大人,稍安勿躁,莫亂了陣腳,太子爺會不高興的。”
何福才身子僵了僵,回身與中年內侍對視了一眼,默了默便又順從地坐了回去。他的夫人眼含著淚低聲問他:“老爺,我去後面看看女兒也不可以嗎?”
身後的中年內侍含笑面向前方,低聲說出的話卻有著不近人情的冰冷:“不可。何大人可要叮囑好夫人。”
也許這就是為太子做事的代價,一條繩上的螞蚱拴在一起,太子不高興,他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何福才輕嘆一聲後,低聲咒罵其夫人:“婦人之見,把你那眼淚憋回去!”
不提何福才夫妻暗自焦急傷心,皇帝見有人倒地就皺了眉。
文公公急急跑過來:“回陛下,是工部何大人府上的女兒,女兒家為了今日及笄會能穿上心儀的衣裳,整整餓了三天,這站得久了,支援不住了。”
文公公不愧現在能紅透半邊天,這說辭合情合理,不但說了何府對康寧公主及笄禮的重視,又委婉地說出小女兒家家之間的那些小巧思,憑空又將氣氛引得活潑了許多。
果不其然,氣氛緩和了許多,皇帝竟呵呵地笑了起來,王皇后連忙安排宮女:“喝些蜂蜜水,補補體力,去何大人座席上報個平安。”
靳柔緊緊抿起唇,鐘太醫被當場拖走她就知道皇帝成心在護著她。驕橫的心理再次佔據上風,剛想說話就聽太子說起了為二人保媒的事。
可對面忠勤伯府席位上的自家妹妹正眼巴巴地看著她,若是二人的親事真成了,忠勤伯府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話,胞弟被殺,親孃以在家廟清修的名頭在受苦,胞妹若因此再受秦家那位太妃娘娘所厭棄,可就全完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還是想挑戰一下皇威,正欲起身時,文公公的手正微不可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雖是心腹大太監,也是個男人,此舉可是十足的僭越。
她不禁猛地抬頭看向他,卻見文公公臉上無喜無悲,只以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
文公公是從進宮開始就在她身邊服侍的,也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壓下心頭的不甘,嚥了咽口水,到底是未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一切又歸於平靜,皇帝對王皇后的那些猜忌也淡了幾分,大笑著對太子說:“難得你一個大忙人還想著操心秦愛卿的親事,朕覺得甚妙。賜婚總是會有強買強賣的意思,若說太子出面說媒倒是多了些煙火氣,男女雙方有商有量的才是結親該有的樣子!”
太子謙卑地行了大禮:“既然如此,兒臣即刻就去操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