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既出,四座驚起。
林氏騰地就站起來,臉漲得通紅,心中暗罵這位大司馬的臉皮可真是堪比城牆,就算退一萬步沒有與忠勤伯府和離的事,也沒有人不透過官媒直接來說和這種事的啊。
方姑姑經歷的事算是不少的了,此時也抬手假意按著額頭,只能透過指縫偷看此時幾人的神情。喬梁雖然也驚了一下,卻暗暗地為秦鶴鳴豎了一根大拇指,這性子他喜歡!
喬挽低垂的睫毛不停地撲閃著,唇角緊緊地抿起,手緊緊地攥著裙角。僅僅幾個動作,方姑姑就判斷出這個女子對大司馬的話是走了心的。
林氏紅著臉對喬挽冷聲:“挽兒,暫時這裡不需要你,你出去忙吧。”
“嗯,”喬挽應了一聲,抬眼飛快地看了一眼,正對上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
應該也是急於出去,她慌亂之中膝蓋就撞在林氏所坐的高椅的一角,沉悶的一聲“咚”響,喬挽痛得低撥出聲。
同在近處的柳紅聽得真切,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少夫人,您沒事吧?”
柳紅這段時間一直在適應著改口,一直叫了兩年的少夫人好不容易已經改過來了,這一著急竟又不分場合地脫口而出了。
林氏一記兇狠的眼刀射過去:“若是這麼不長記性那乾脆把你送回去好了,這麼口無遮攔!”
柳紅臉紅得幾欲滴出血來,連忙悔過改口:“奴婢該死,願夫人責罰!”
喬挽雖也反感她被以少夫人稱呼,可眼下又不掰扯這個的時候,明知娘現在是在氣頭上,也不好勸,就忍著膝蓋處的痛徑直向外走去。
秦鶴鳴此時已起了身,迎著她走過來,低低地說:“沒關係,就莫讓她改口了,嫁了我就是秦家二房的少夫人了。”
只有喬挽一人聽到,不管重活幾世她也是個女子,聽了這話還是不能落俗地紅了耳尖,逃似地離開了。
支走了喬挽,林氏的戰鬥力更旺了:“大司馬,甭看今日有老爺在,挽兒的婚事可是由我這個當孃的做主的。”
她的眼神從上到下地在秦鶴鳴的身上打量過,這秦鶴鳴生得可真是好。若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女兒若配他,倒也是絕配……在想什麼呢,不行不行。
目光再次移到他臉上,林氏冷笑:“我是個婦人,目光短淺,又不是個賢惠的性子,所以您提的這門親事在我這裡絕無可能,至於是何原因,大司馬比我等還要清楚。”
“今日是晚輩唐突了,我與挽兒接觸許多,談及婚嫁之事絕非一時興起,雖說此事應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輩覺得若由父母出面或者由冰人過府提及此事,夫人恐怕連面都不會見。故,今日這種冒失行為還請喬大人及夫人海涵一二。”
方姑姑不禁心頭一動:這位大司馬看來是真對喬家這位和離過的喬挽動了心了,竟然越過爹孃和官媒直接來說此事。
低眉斂目之間心中就生出了計較,就算今日林夫人不同意其女做康寧公主的及笄禮女伴,她在心裡也早做好了說辭去回皇后。
林氏被他的話噎得無語,瞪著眼看向喬梁,喬梁被自家夫人瞪得一陣惡寒,便只得違心地拉下臉來:“京城內誰人不知我們挽兒與忠勤伯世子有過長達兩年的婚約,此番婚約雖已除去,卻鬧得滿城風雨,我挽兒怎麼可能再嫁入秦氏一門啊。”
秦鶴鳴抱拳:“可京城人也皆知我秦鶴鳴乃是忠勤伯府二房一支的養子,且自幼時就在歸元寺求學,與忠勤伯府並無瓜葛。”
他又看了林氏一眼:“我雖姓秦,卻不是我的錯。我與挽兒情投意合,多次接觸雙方皆是心生好感,還望喬大人與夫人成全晚輩。”
秦鶴鳴在位期間,做了多少對邊關將士有益的事人就算別人不知,喬梁心中卻是有數的。遠的不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