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靳英濯,玉容只知道是其師兄秦鶴鳴看重之人,否則也不能動了這麼大心思去找靳夫人。
見靳英濯一副石化的表情,吞了吞口水囁嚅道:“大公子與我師兄交情匪淺,不妨找他幫幫忙呢。”
靳英濯幾乎是熱淚盈眶了,這位玉容姑娘是坑他呢,還是坑她師兄呢,上萬兩的銀子竟然讓他去找她師兄借。
“那我若死在術中,你師兄的銀子豈不是打了水漂麼?”靳英濯含著笑看著她被汗液浸潤開而漫了滿臉薑黃的臉,如一隻小花貓般可愛。
顯然這個差事並不適合她,臉上的黃粉已經不小心露出白嫩的肌底。
“怎麼能這麼說呢,不會的,小姐既然能收你那麼多的銀子,自然能給你一個交待的。”玉容的眼神開始閃躲了,她一個半路學醫的小學徒,只能將刀槍無眼這種詞牢牢壓在心底了。
“嗤,”靳英濯笑出了聲,“那我就聽玉容的,我這條命是生是死皆由你師兄接著了。”
“您,遇到這種事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出乎玉容意料的,是靳英濯這副坦然接受的態度。
煎藥的夥計已經將藥汁分裝到一個個用蠟油封好口的瓷罐內,一一擺在桌案上。靳英濯開啟一個瓷瓶,晃了晃,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眼都未眨一下。
只以手背抹了抹唇,一雙桃花眼望著她輕笑:“我被喬大小姐施針救起那日算起,已是多活許久了。我不怕死,但若有希望,我更想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喝到這般味苦難吃卻能續我命的藥汁,只有活著才能看著如你這般可愛的女子站在我面前。”
突然被他狡黠地提起,玉容有些侷促不安,幸好送藥的小夥計剛剛出了屋子。
“公子能這麼想就好,”
玉容默了默後,突然升起仗義之氣來,“既然接了你這兩萬兩診金,大小姐一定有辦法能讓您安然度過的。就算有萬一,您有什麼願望也可以與我和師兄說……”
“願望?”靳英濯打斷她,“我算是無父無母,孑然一人,孤零零地活在人世。要是死了也就死了,但若是活著我還真有一個願望,玉容姑娘可願意幫我實現?”
兩萬兩的銀子馬上就要到手了,病患一個小小願望還有啥不能幫著實現的呢。
她果斷拍了拍胸脯:“您甭看我是個女子,只要我玉容能做到的,一定能助你實現。”
靳英濯撫了撫胸口,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舒服的樣子:“我二十一歲,先天不足致身子弱,又經歷這麼多糟心事,還未曾娶妻生子。若是能活著,玉容姑娘可願意嫁我為妻?”
玉容嘴角抽了抽,這是啥願望啊。
她不自覺地向外掃了一眼,尷尬地將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腳尖處:“公子啊,自古婚嫁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三言兩語就如兒戲般定下來呢。”
“你有父母,還是我有父母,若是靳二郎還活著,我那個爹恐怕也是盼著我早點死了才好。既然這樣,你我年歲相當,又曾榮辱與共過,因何不能為自己做一次主?”
靳英濯有些激動,面頰泛起紅,手撫在胸口處:“……痛,也許這關真的過不去了。”
玉容是喬挽治好的,自然百分百相信喬挽的醫術。但她只是這個時代的原住民,手術這個詞聞所未聞。
她腦中不斷想起喬挽給她安排差事時說的話:“萬一他要真死在手術檯上,也不能向死人要銀子啊。”
看著眼前撫著胸氣喘吁吁的病患,她心一橫:“好,我答應你。”
“真的?”含著些許水霧的眸子看向她,“你八成是看我如今這樣子挺不過那關,安慰我的話吧,我不信。”
玉容有些苦惱地說:“這個你若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可是個女子啊,難不成還要什麼海誓山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