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喬挽才真正意識到,在這如惡狼般殘暴的人面前,她真的就是傻白甜!
聽到她的聲音,漸漸向門口退去的靳英博坦坦蕩蕩地奸笑著:
“喬挽,你不是能給柳紅做主嗎,這就是你多管閒事的下場!屋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要給你做陪葬,他們就是死了也要恨著你死!”
元吉的身子已癱倒下來,火光四下迸射噴到書案上,窗欞上,已經無需靳家家僕再澆油,火勢已經起來了。
剛流出的淚便被近在眼前的火烤乾了,她護不住旁人,本能地將如意擋在身後:“如意,踩著我的肩膀快從窗子爬出去,他們在門口隔著火過不來,快!”
如意抓著她的胳膊用力搖著:“小姐,要逃一起逃,要死一起死!”
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我讓你出去喊人救命!”
如意猛然驚醒,她個子嬌小,身子靈便,順著喬挽微蹲著的肩膀爬上了窗臺。
已經退至門口的靳英博看到,尖叫:“把她給我抓住,一個也甭想跑出去!”
一個家僕想衝過去抓住如意,奈何藥堂內的所有木質器具已開始起火,已經衝不過去了。
窗子開啟,一股涼意滲進來,隨之而來的風吹進來將火勢吹向門口方向。
靳英博咒罵著大叫,只能往後又退了一步。
喬挽想讓夥計們都順著窗戶逃出去,而他們顯然已經嚇破了膽,只顧著拍打身上火。
如意站在窗臺上望天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她能去哪兒搬救兵呢,思前想後只能靠老天爺了!
火勢越來越大,喬挽腦子也越來越混沌。
雖一直以袖子掩著口鼻,在一片哭嚎聲中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逐漸聽得清晰,看來剛穿過來這幾個月,馬上就要完蛋了。
這種死法顯然沒有猝死來得舒服些,最後被燒成一具焦炭,連個完身都儲存不下來,醜死了!
也不知喬老太爺會心痛成什麼樣,真是難以想象。
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是能穿回原來的世界當然最好。若不能……那就隨意吧……
火還未燒到身上,濃烈的煙已讓她窒息,眼皮發硬,她漸漸軟了下去。
“喬挽,喬挽!”
一個聲音帶著烈火的灼熱由遠及近傳入耳朵裡,應該是穿回去了吧。
爸爸應該等她許久了,一定著急了。
她眼皮沉重,喃喃地叫著:“爸爸……”
靳英博看到從窗戶翻進來的人影時,鬼叫著讓家僕過去滅口。
陸續有水隔著窗戶潑進來,火勢小了,夥計們冷靜下來便紛紛順著窗子往外爬。
“二公子,咱們快走吧,好像是五城兵馬司巡夜的過來了!”一個家僕急切地拽著靳英博。
靳英博不甘心,梗著脖子問:“喬挽是不是死了?”
“看不清,已經倒了下去,好不了!保命要緊!”
家僕一邊隨口應付著他,一邊拖拖拽拽地將靳英博帶走了。
火勢雖猛,因救火及時除了百草堂藥堂內室燒燬,別處倒未有太大創傷。
如意抹著淚將水以湯匙送進喬挽的嘴裡,見喬挽艱難地嚥了下去,開心的涕淚橫流:“小姐還活著呢,活著呢。”
秦鶴鳴以一隻手將喬挽的肩膀緊緊攬著,護在自己懷裡。
在他心口有種莫名的情緒漸漸瀰漫開來,是一種很長時間之前就隱在他心底的情緒。
懷裡的人睫毛微顫,有了意識,再度細微出聲:“……爸爸……”
“我不是爸爸,我是秦鶴鳴!”
秦鶴鳴不知道她口中的爸爸是誰,對著他喊別人的名字,是件很讓人窩火的事情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