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業話一出口,秦佐心尖顫了顫。卻見秦鶴鳴面色一凜,目光微不可察地從秦佐臉上掠過,冷言對上武玄業:
“武大人這口無遮攔的毛病何時能改一改呢,剛剛所遇之女乃是百草堂的郎中,擅些醫術,我父母皆在那裡診病,遇見了緣何就不能感謝一二?”
很顯然,是解釋給秦佐聽的,他輕輕籲出一口濁氣,旋即向著武玄業拱了拱手:
“原來小叔剛剛遇見了挽兒,除卻百草堂,小叔與挽兒還曾是叔父與侄媳的關係。遇見了互相寒暄也再正常不過,武大人應該是誤會了。”
他故意著重說了“挽兒”二字,這話聽在武玄業耳中就有了曖昧之意,他眯著眼倒騰著幾人的關係:
“叔父與侄媳的關係,秦世子與大司馬又是叔侄關係,即如此,那女子可是秦世子的……?”
秦佐苦笑再次拱手:“曾經是,現下我與她倒已沒了那層名義上的關係。”
武玄業身為武將,卻腦力過人,從三言兩語中便理出頭緒來:“啊哈哈,沒了名義上的關係,那實際上可並未斷開……哈哈哈。”
武將就是這點討人厭,葷的素的不分場合皆能端上來。
秦鶴鳴打斷二人:“好了,既已和離便莫再輕易提及,恐讓人聽去遭人非議。”
三人坐定,原來是年關將至,武玄業回京述職,順帶著找秦鶴鳴商議一下陝西兵力的情況。
說了半天口乾舌燥,他端起茶湯潤喉,一眼瞥見秦佐端端正正地坐在秦鶴鳴另一側,便不由得開口問:“秦世子福建一趟可謂出人頭地,今日一見果然英姿勃發,的確是個人才。”
秦佐謙卑一笑:“武大人謬讚,不過幸運加持而已。”
“不知秦世子是否再回福建鎮守,還是……?”
秦鶴鳴淡淡插話:“我已向聖上推舉他任左前鋒營參事官,協助左前鋒營練兵。”
武玄業大笑:“大司馬這是將我武某人看個透徹啊,自家侄兒不願放出京,居然早就為其在京中做了謀劃。”
秦佐聞言心中一動,這事秦鶴鳴並未提起過,守備京城的武官,是多少武將想求而求不來的。
想起這些,他起身向秦鶴鳴深深揖了一禮:“多謝小叔為秦佐操心費神。”
秦鶴鳴淡淡頷首,武玄業伸手將他按在座位上:“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況且你也是個人才,他不舉薦你難不成能舉薦我不成?”
對武玄業這夾槍帶棒的話,秦鶴鳴早已見怪不怪,他乜斜了武玄業一眼:“前鋒營統領今年已經五十五歲了,那你可作為其繼任者願意回京做官?”
武玄業像吃了蒼蠅一樣直搖頭:“我就算了,我這一生帶兵打仗行,讓我如你這般上能討好天子,下能撫慰百姓,我可來不了,來不了!”
於是秦鶴鳴便給他一個既然如此你就閉嘴的眼神,輕輕地啜起杯中淡綠色的茶湯來。
武玄業在京中還有舊友,要過去拜訪便提前離開了,送走武玄業秦鶴鳴示意秦佐坐下:
“左前鋒營參事官,職位不算特別高,只因左前鋒營統領大人年歲稍長,前日練兵時摔斷了腿尚且在府中養傷。故而他在統領位置上最多也只有二年光景。”
不用再繼續提點,秦佐瞭然,他再次揖了一禮:“侄兒定不負小叔所期望,為我秦家重築輝煌。”
“你大婚的日子可定了?”秦鶴鳴轉了話頭。
“定了,定在正月初十。”
“如此甚好,你父親總是憂心忠勤伯府只空有一個爵位封號,恐怕太妃娘娘百年之後便無此殊榮。現在看,憑佐兒能力,完全能穩固住忠勤伯爵位。”
“一切皆是小叔扶持,秦佐自當永遠銘記於心。”
秦鶴鳴淡笑:“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