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還沒下定,周氏立在原地看著怒氣衝衝走開的蘇大學士,長吁一口氣。
她在景昱王和蘇大學士那裡受的窩囊氣自然要發出來:“三小姐呢,把她給我找出來!”
“熬藥呢,方子是百草堂開的,的確是婦人不足之症的方子。”心腹丫鬟眼睛亮晶晶的,見周氏臉色行事是她練就的本事。
待到蘇三被“請”到周氏近前的時候,看見周氏臉色鐵青著,更是戰戰兢兢地垂首立著。
“這門親事有多難得你知道嗎?那可是景昱王,王爺啊!”周氏的手指重重敲擊著檀木雕花小几,嘭嘭作響。
“為了你這門親事我幾乎跑斷了腿,光是給冰人塞好處就足有上百兩了!你呢?明知道景昱王的心思,卻偏偏存了壞心思與家裡做對,若不是作添房,哪輪得到你這個庶出女嫁過去!”
心腹丫鬟狗腿地勸著:“夫人莫氣壞了身子,看起來還是王府那邊過於看重這門親事了。三小姐也是知道自己有不足之症才到處醫治的,會治好的。”
“方子你可看過了?”看著蘇三失魂落魄地走出屋子,周氏冷眼看了一眼丫鬟。
“奴婢看過了,與之前幾位姨娘調理所用方子大同小異。”
“哼,果真天生賤種,年僅十六七歲便涉足婦科之道,與她那死去的狐媚子娘一樣!”
“竟還厚顏無恥地覬覦喬家長孫,卻不知人家根本瞧不上她,呸!”
周氏的惡言惡語,恰被剛離去的蘇三聽得一清二楚。
儘管心中明白與老男人暫時無緣,但此時聽到這般譏諷,她仍覺心如刀絞,淚水不自覺地溼潤了眼眶。
喬揚,那位鮮衣怒馬、馳騁疆場的少年郎,屢立戰功於遼東戰場,早已成為眾多豪門貴女心中的憧憬與夢想。
而她,一個身世飄零的庶女,縱然心生嚮往,也不敢有絲毫的非分之想。
掩住內心痛楚,蘇三還是第一時間前往百草堂,眉飛色舞地將訊息告訴了喬挽:“離開忠勤伯府後,我發現你愈發聰明瞭,這件事我記你首功一件!”
“倒也不全是為毀了這門親事才出此下策,而是你每次來小日子皆是痛不欲生,早就該好好調理一番了。這些藥你務必堅持服用完畢。”
喬挽手中執筆,一邊寫著方子,一邊微微抬起眼皮,嘴角又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的好妹妹,最後再提醒你一次,請不要再提起忠勤伯府這幾個字。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喬神醫!”
“喬神醫在不在,我要當面感謝喬神醫!”門外一陣喧譁,一個婦人興高采烈的呼喚聲異常清晰地傳進二人的耳膜內。
這無縫銜接的操作讓二人不得不相視一笑,緊接著如意就跑了進來,一臉的緊張:“小姐,珍寶閣老闆娘說是她的頭疾大有好轉,特地過來感謝。”
“如意莫不是傻了吧,病患來感謝是好事,你這表情怎麼像吃了蒼蠅似的?”蘇三伸手就捏了捏如意的小胖臉。
“不是,”如意推開蘇三,滿面委屈:“是她還帶了一個人來……是忠勤伯府二房夫人……”。
“就說我不在……”剛告誡蘇三不要提起忠勤伯府,那家人竟然登了門,她可不想失了興致。
話音未落,珍寶閣老闆娘於氏已經大大咧咧地挑起簾子走了進來:“哎呀哈,喬神醫居然在哎!快把禮物送進來!”
後面的丫鬟捧著一個描金雕花的匣子走進來,齊整整地擺在桌上,於氏親手上前開啟:“這些都是答謝喬神醫的,治好了我的頭疾便是我的再生父母!”
若不是她旁邊站著秦明的夫人劉氏,喬挽真想和於氏當場拜個把子,出手也太闊綽了。
滿滿一匣子的南珠,散發著誘人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