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婦心中早有定數,瞞著的只有她喬挽和她背後早已不再顯赫的喬家。
既然敢單騎千里尋愛到福建,還有什麼事是她靳美姿不敢做的?
靳美姿既未行禮,也未接秦淑儀的話,而是徑直來到喬挽近前,譏諷道:
“我與秦世子自幼相識,是你喬挽的出現我才未能如願嫁給他。你居然還能說出你無意介入我們之間的話來,真是可笑至極。”
秦佐濃眉一挑,無奈地走上前抓住靳美姿的手,低聲道:“美姿,太妃娘娘和長輩們都在堂上,不可使性子。”
見喬挽的眼睛停留在他與靳美姿交握在一起的手上,秦佐心裡突然生起一絲不自然來,他生在士家大族裡,見慣了幾房姨娘為了在父親面前爭寵用盡手段。
喬挽投繯自盡在他意料之內,再趁此機會向長輩們提更多要求更不會超出他的預料,這些只不過是後宅婦人為了自己爭取利益的手段而已。
而如今,喬挽竟然離經叛道地提出和離,雖說大魏律法規定男女雙方可以和離,但和離後的女子哪能如喬挽所言那般輕鬆。說到底她也是無辜的,自己也是有負於她。
念頭一閃而過,秦佐鬆開靳美姿的手,只將其護於身後,對上喬挽那張慘得如白紙一般的面容:
“喬挽,我想和你談談。”
喬挽沉聲冷笑,乾裂的唇因這個笑竟滲出血來,看上去更覺可怖。雖說女為悅己者容,可她連擦都懶得擦一下。
秦佐喉頭一緊,聲音晦澀難當:“美姿待我情深似海,她隻身赴福建尋我,陪我駐守兩載。這事明日一旦傳出,我若無所作為她的名聲將受損,做為男子我自當勇於承擔起責任。”
如意掏帕子將喬挽唇上的血跡擦了擦,軟言細語地說:“小姐,身子要緊。”
小姐?!
秦佐胸內血潮翻湧,喬家的丫鬟竟然如此護主,喬挽剛剛提出要和離,這丫鬟竟然將稱呼由夫人改為小姐。
秦佐心中不滿,語氣間便少了些許耐心:
“父親家書中多次提及你是個持家好手,這兩年忠勤伯府也幸得有你才能如此興旺。
放心!美姿過門後我亦不會虧待於你,只要恪守本分就好。”
喬挽又深吸一口氣,笑了。
她笑得有些誇張,露出兩隻虎牙,十分俏皮。
原來她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啊,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世子爺與我僅是第二次見面,可見與我並不熟悉。我雖為一介女流,卻是鎮東大將軍之後,斷然不會做這種拖泥帶水之事,既然喬挽已提出和離,還請各位長輩成全!”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目光毫不客氣地越過秦佐和靳美姿二人,向著坐在堂上的秦家長輩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