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南秋洲某小鎮。
“一間上房。”
清透又冷淡的嗓音。
“好嘞客官!”掌櫃抬起頭,眼裡閃過驚豔之色。
眼前的女子一身碧色衣裙,頭戴淺色帷帽,白紗朦朧,隱約可見其面部輪廓。她自袖子下伸出修長的手指,將靈石放在桌面上。
掌櫃笑眯眯地引著她上樓。
安葬完藺舟後,時傾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雲起宗。
上次喂血損耗了大量修為,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修煉,爭取在大戰前恢復到原來的修為乃至更高。
寶劍需開刃,神魔之血飼養,那才是真正的神魔劍。
然而,在她離開冥川不久,就感受到了緊隨其後的不尋常氣息。
分別有兩波人,一派是冥族惡靈,另一派是魔族。
時傾無心戀戰,直接開啟靈器運轉靈力飛速離開。追的人多了,她不堪其擾,直接盡數殺掉。之後索性喬裝打扮,用特殊法器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關上房門後,時傾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後才在床上稍作休息。
趁著她休息的片刻,覆在膝蓋上的衣袖動了動,一抹嫩綠色的葉片悄悄探了出來,沒了花朵,腦袋光禿禿的看著略顯滑稽。
星龍草撲哧撲哧地鑽出,看到桌上的水壺,眼睛一亮就往上爬。
喝足後,它愜意地躺在桌子上,眼睛悄咪咪地瞅著打坐修煉的女子。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它睡眼惺忪的時候,窗外忽然疾風呼嘯,拍打窗柩發出可怖的聲響。
床上的女子紋絲不動。
陡然,屋內的燭火被什麼東西撲滅,星龍草嚇得滾下桌子,手腳並用爬到時傾身後,藉著她的衣角遮擋。
一道暗紫色的風朝著時傾襲來。
時傾驀地睜開眼,卷著星龍草往旁邊一滾,身後的牆面破開一個大洞窟。
她將瑟瑟發抖的星龍草放進袖子中,警惕地看著黑暗中多出來的強大氣息。
不知為何,那人的動作微頓,攻擊更為狠厲。
是魔族!
而且修為遠在她之上,幾招下來後,時傾毫不猶豫地跳窗逃走。
但是身後的人緊追不放,攝人的氣息越來越近,瞬間就落在了她跟前。
男人身材頎長,慢慢轉過身來,月色之下,他面容妖冶魅惑,鼻樑高挺,冷峻的眉眼讓人不敢輕視絲毫。一頭烏髮慵懶地倚在胸膛,他漫不經心地抬眼,淡紫色的瞳孔深處劃過晦色。
“還想跑到哪去?”
聲音慵懶,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時傾站在他對立面,臨時帶出來的帷帽還掛在頭上,透過朦朧的白紗,她冷聲道:
“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緊追不放。”
“無冤無仇?”
唇齒反覆咀嚼這四個字,驚容嗤笑一聲,“雲起宗的長老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沒關係,本尊會讓你想起來的。”
話音剛落,他毫無徵兆地貼身攻了上來。
時傾有所防備,立刻化出知雪劍應對。驚容蘊出魔力,疾速往她的心臟襲去,時傾下腰避開,魔氣從臉頰上方擦過。
她猛一轉身,反手握劍砍向男人手臂。察覺她的意圖,驚容唇角勾出冷意,竟也不躲,直直地張開手掌握住她的腕,手臂上衣袖溢位濃稠血跡。
鋒利的眉眼蹙了一瞬,男人報復似地用力一扭。
咔嚓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時傾來不得及反應,腕骨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忍不住驚呼一聲,知雪劍落地。
“痛嗎?痛就對了。”
男人露出惡劣的笑容,眼裡的冷沉濃稠到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