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廣袤,海底無垠,一眼望之,澄清幽藍,雄偉的水晶宮覆壓三萬餘里,隔離天日,氣勢恢宏。
今日龍王大婚,水族們無不盡心準備。
龍旗招展,輦輅祥光靄,寶節幢幡瑞氣飄;仙樂玄歌音韻美,鳳管玉笛響聲高,瓊香繚繞群仙集,廣設珍饈百味餐。
來與會者,以四海水族、龍宮故屬居多,勝友高朋亦不缺,散修之流不少數。
眾人暢談時,有龍庭宮女、仙姬飄飄蕩蕩入得此間,獻上靈芝甘露、仙釀碧藕、金丹奇果等等。
待其退去,又來了一隊隊靈動的仙子、美豔的蚌女、綽約的佳人、妖嬈的紅粉。這些龍宮絕色唱的唱,舞的舞,滿座賓客,無不讚賞。
黃龍自從回到東海龍宮,藏在內心深處的憂慮散了個七七八八,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此時的他,正滿面紅光,來往於各方延席,昔日好友、龍族親卷知他拜得名師,無不舉杯祝賀,觥籌交錯間,也是相談甚歡。
玉鼎與太乙坐在角落裡,看著被眾人圍簇、一改平日木訥之態的黃龍,就跟見了鬼一樣。
太乙真人一把抓起桌桉上的靈果,狠狠咬了一口:“所以說,這傢伙不是不懂變通,是在崑崙玉虛宮,死活放不開是吧!”
玉鼎扶額嘆息:“原來如此,黃龍的癥結在於怕,他害怕玉虛宮的環境,相比於龍宮,那裡太壓抑太莊重了,而咱們師尊,又太威嚴,所以他表面的木訥,都是緣自內心的怕!內心不安,難得清淨,清淨不復,這大道又如何長進?
難怪他跟咱們相處的時候,明明好好的,可一到了師尊面前,就狀況百出;事後再三預演都能過關,臨了又訥訥難言……”
太乙真人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傢伙在怕什麼,都拜師了,那玉虛宮就是他第二個家,在自己家裡惴惴不安,對師尊畏首畏尾,這像話嗎?”
“問題就在於,黃龍可能還沒有把玉虛宮當家!”玉鼎捏了捏眉心,回答道:“不過,咱們如今知道了癥結所在,就能幫他改過來,我等入門方五千載,日後的時間還長,慢慢來也行……”
太乙真人點點頭:“也只好如此了,唯願師尊對黃龍還抱著一些期望,不然……”
玉鼎聞言,沉默半晌,寬慰道:“放心吧,咱們師尊不是心胸狹義之人,不過是五千載而已,洪荒歲月無盡,他老人家下次閉關出來,可能就把這些不愉快都忘了。”
嗷嗚~~
兩人正聊著,隱約聽到一聲慘叫,隨後便有了些許騷亂。
“嘯天!”
玉鼎驚覺,轉身看去,只見嘯天在虛空中急掠,後面有兩個小孩兒窮追不捨。
“抓住你了!”
身著紅色肚兜,頭頂沖天辮,粉妝玉砌如同女娃一般的童子咋咋呼呼地叫嚷,兩手按住小黑狗,不讓其動彈。
“嗷嗚~~”
嘯天張嘴就咬。
“哎喲!”
童子吃痛,另一隻手攥拳,一邊捶打,一邊驚叫:“鬆口、快鬆口,你這壞狗,居然咬我!”
“嗚嗚!”
嘯天任其打罵,死死咬住童子的臂膀,就是不松。
轟——
另一個小孩兒追至,遍身著黑,神色兇厲,他手裡捏著一把泛著血光的尖刀,目光直直地盯著嘯天。
“給我吐出來!”
一見到黑衣小孩,嘯天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輕聲嗚咽,可就是不鬆口,甚至還加了點力道。
童子被咬的額頭冒冷汗,瞧著開始紅腫的臂膀,臉色頓時大變。
這狗什麼來路,也太邪乎了吧,我這先天靈寶化形,它都能咬得動?!
童子立刻掐訣,施展神通,浩蕩的靈氣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