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喬景心意已決,你就算拿他來威脅我,我也不會說的。”
她不知道裴舜欽會為她這固執付出什麼代價,但她信他不會怪她。
她知道就算易地而處,裴舜欽也會與她做出相同的決定。
喬景的骨頭比陸婉想得還要硬,陸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冷笑一聲橫在喬景頸邊的長劍往她細白的肌膚送入了些許。
“那本宮成全你,現在就給你個痛快。”她發狠地說。
喬景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她沒辦法提醒喬用之陸婉已經得到了詔書,也沒辦法等到裴舜欽回來,但她已經做了拼盡全力做了所有她該做的事和能做的事。
然而長劍並不如她所料割破了她的咽喉。
“娘娘!西南出事了!”
一個內侍跌跌撞撞地闖進金梧宮,滿臉倉惶地跪在了陸婉身前。
事出突然,宮中諸人皆是一驚,喬景暈乎乎地望向那跪著的人,認出他是向來跟在陸婉身邊伺候的心腹,亦是覺得詫異。
內侍五體投地顫個不住,陸婉持劍的手一頓,心裡驀地感到了陣慌張。
“出什麼事了?!”她凝聲喝問。
“侯爺……侯爺,”內侍白著臉畏懼瞧陸婉一眼,嘴唇嚅囁數次,重重將頭往地上一低,撞得發出了一聲砰的悶響。
“侯爺戰死了!”
內侍此言一出,金梧宮即便陷入了死寂。
陸婉握著劍的手抖個不住,她怔立半晌,紅著眼將劍指向了那個帶來訊息的內侍。
“你再說一遍。”
內侍深吸口氣,從懷裡取出封信呈給了陸婉。
陸婉扔掉手裡的劍,一把將信奪過展開,讀到最後,她身子輕晃,整個人向後踉蹌一小步,兩滴眼淚硬生生地從她眼裡落了下來。
“娘娘!”
殿中的人此起彼伏地跪了一片,喬景無力斜坐在地上,近日來得到的資訊電光火石地連成了一片。
她記得喬用之跟她說過兩句話,第一句是抗衡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因為抗衡意味著勢均力敵,意味著受到限制,不能為所欲為。
第二句就是岑安與陸淵本質是一樣的人。
她後知後覺地喃喃自語道:“難怪,難怪……”
難怪齊帝要她在監國詔書上加上了陸皇后的名字,而芸妃給她的紙上只提到了岑安。
想來是岑安和喬用之提前得到了陸淵戰死的訊息,想趁陸婉還沒反應的時候頒發詔書,以絕陸淵一黨垂死掙扎之心。
喬景想,既然祖父深諳制衡之道,那麼為了防止日後岑安獨大,他一定會利用現成的,而無法再造成太大威脅的陸婉。
而她拿到的命令只提到了讓岑安監國,而沒有提到陸皇后,那想來是因為家中作為岑安堅定追隨者的芸妃,或是自作主張,或是應岑安指令抹去了陸皇后的名字。
“你說什麼難怪!”
陸婉一步衝到喬景跟前,失態地抓住她的胳膊,也踉蹌跪到了地上。
“你知道什麼!說!”她厲聲質問喬景。
喬景被陸婉晃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趁自己還清醒著,拽住了陸婉的衣襟。
“娘娘,臣女只有一句話勸您……”陸婉的臉在面前忽近忽遠,喬景甩甩頭,冷靜看著陸婉的眼睛定定道:“發詔。”
陸婉不可置信地將身體往後退了寸許。
“什麼?”她向喬景確認,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話。
“發詔……”喬景有氣無力地重複一遍,忽而想起了一事。
她慌忙默算了下時辰,急得猛地扯住陸婉的袖子將她拉到了近前。
“娘娘,要來不及了,你一定得在子時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