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欽為自己分辨完一句,反問喬景道:“倒是你,一天天地都亂七八糟地想些什麼東西啊?”
就像有人穿了龍袍都不像太子,喬景氣質纖弱斯文,身材細痩,脖頸修長,人又生的特別白淨,穿著這藕色衣裳就似朵亭亭玉立的粉荷清新嬌柔,一點兒不像聽慣了使喚的。
她人和丫鬟兩字搭不上邊,可又在努力地打扮得像個丫鬟,裴舜欽覺得這點好笑,這才憋不住笑了。
“你說真的?”
喬景半信半疑地瞧一眼裴舜欽。
“你啊!”
裴舜欽嘆一聲,捉起喬景細嫩的軟手晃了晃,喬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捏了下臉,推了下肩膀。
“你這手一看就沒沾過陽春水,幹活的臉哪有你這麼白。還有,喏,我一推肩膀你就倒,你這丫鬟恐怕連桶水都提不動吧?”
“所以你說我說的有錯嗎?”
他有理有據地說罷,一揚眉頭反向喬景發難。
裴舜欽說的是。
喬景無措搓了下手,低聲道:“那我也只能這樣了。你就是現在要我去挑水也來不及了。”
“誰說來不及!”裴舜欽眼眸一轉,拍了拍肩膀,飛揚笑道:“少爺我剛好有點乏,來,鶯兒給少爺揉個肩!”
鶯兒?這是從哪裡給她順口胡謅的名字?
喬景眼眸一眯,從善如流地站到了裴舜欽身後。
裴舜欽做好了挨一下的準備,倒沒料到喬景這般聽話。不過現成的享受不受用白不受用,喬景一雙纖手從後面搭上他肩膀,他心裡一抖,隨即故作鎮定地放鬆了下來。
喬景是除了琴棋書畫外沒什麼實用的本事,不過她從小幫喬用之按肩膀,還是看過了幾本醫書。
她找準處穴道一指穩準狠地按下去,裴舜欽那一塊頓時又麻又痛。
他剛想要掙開,就聽得喬景笑眯眯地問他道:“少爺叫鶯兒這名字叫的這麼順口,想來鶯兒是幫少爺解過不少次乏了。”
喬景話說的輕柔,下手卻一點沒留情,裴舜欽心下一盤桓,忍著痛作死笑道:“那可不是,家裡那麼多小丫鬟,就鶯兒手法最好,笑得最甜。你這跟貓打架似的,依我看啊,只夠給本少爺捶個腿。”
還順杆子爬上了!
“少爺家裡有多少丫鬟啊?!”
喬景咬牙切齒地笑著,氣得從背後掐了裴舜欽一把。
裴舜欽痛得一嘶,揉著脖子回過頭朝她笑道:“你看看你,明明是你先陰陽怪氣招惹我的。”
“是你先叫我鶯兒的!”
裴舜欽得瑟一攤手,“鶯兒姐姐是我孃的丫鬟,她幫我揉肩有什麼問題嗎?”
誰知道是不是隻幫你揉了肩。喬景生氣地想。
大齊有錢人家的子弟都會配上幾個年紀相仿的丫鬟貼身伺候,但其實預設著不止伺候飲食起居。
喬景面有怒容,垂眸不語,裴舜欽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一扯她袖子,故意撩撥道:“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氣的,鶯兒在我娘那兒,我天天就早晚跟她打一照面。平常貼身伺候我的那個,其實叫阿九。”
哈,原來還有個阿九。
喬景膈應得不行,鐵青著臉在桌邊坐下了。
裴舜欽見她當真惱了,一推她肩膀閒閒笑道:“阿九是我貼身小廝,你以為他是誰?”
小廝?
喬景一怔,反應過來自己可能又被裴舜欽捉弄了。
她冷靜地揚唇一笑,幽幽道:“誰知道少爺身邊還有沒有什麼阿五阿六,阿貓阿狗呢?”
喬景這張嘴有時候是真厲害,裴舜欽被她刻薄得覺得好笑。
“我身邊就阿九一個,沒什麼阿五阿六,鶯兒燕兒的小丫鬟。我家不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