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向來以賭坊最亂,要不是他運氣好趕在喬璟被拉進去前找到了他,只怕他出來時已是身無分文。
喬景受了驚,又被裴舜欽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責罵,眼淚一下忍耐不住飛了出來。
裴舜欽一下傻了眼。
“你哭什麼?”
一個大小夥子因為這點事兒哭了?不至於吧!
喬景側過身子扯起袖子給自己擦眼淚,無奈實在是太委屈,眼淚不但擦不乾淨,反倒越擦越多。
裴舜欽覺得一個大男人在街上哭有點兒丟人現眼,便壓低聲音制止道:“你別哭了!”
裴舜欽之前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還兇巴巴的,喬景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兒。
“別哭了,求你別哭了!”
裴舜欽見吼沒用,只能軟下語氣相勸。莫名地,他覺得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他只有一個哥哥,所以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和女孩子相處過。他嫌女孩子動不動就要哭哭啼啼,也不怎麼願意搭理她們,就依稀記得還在京城的時候在一個花園裡哄過一個女孩子。
“你跑哪兒去了?”
喬景收起眼淚詢問他的下落,他回過神,答道:“啊,我看到宋衍了。”
宋衍?
宋衍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喬景懷疑看向裴舜欽,“你看錯了吧?”
“真的是他!我親眼看著他走進了熙春樓!” 裴舜欽信誓旦旦地說。
當時他走出雜劇館,晃眼看到宋衍行色匆匆地從不遠處走過,也以為是自己眼花。可他定睛細看,確定是宋衍那廝無誤,沒多想便追了過去。
裴舜欽神色正經,不似玩笑,喬景遲疑道:“宋師兄家境清貧,平日向來樸素自持,怎麼會去煙花地漫撒銀錢?”
她搖搖頭,仍是覺得裴舜欽認錯了人。
“肯定是你認錯了人。”
裴舜欽最受不了別人不信他,他倔脾氣起來了,不服氣道:“你不信,那我帶你去看。如果那人是宋衍,你就誠誠懇懇地跟我認錯,大喊三聲我錯了。”
喬景受不了他這幼稚勁兒,便反問道:“那要是你錯了呢?”
裴舜欽斬釘截鐵道:“我不會錯。”
裴舜欽到現在還對扔下她一走了之沒有半點歉意,喬景一抿嘴,半是賭氣半是認真地說:“你要是看錯了,你就學小狗叫,叫三聲!”
“叫就叫!”裴舜欽想也不想地一口答應下來了。
他又不是瞎,怎麼可能認錯人?
喬景驚心動魄了一晚上,本不想再跟著裴舜欽胡鬧。但她也是個喜歡較真兒的,橫豎今天該去不該去的地方都去過了,便爽快跟著裴舜欽去了熙春樓。
熙春樓說是一家歌館,實際便是常人口中的勾欄院。兩人不及進門,就有三四個打扮精緻的女子帶笑迎上前來。
“兩位公子看著好眼生,是第一次來啊?”
裴舜欽漫不經心地一點頭,心思全放在在歌館裡找宋衍的身影上。
歌館的裝飾頗是豪奢綺麗,兩人在廳中坐下,裴舜欽掃過廳中沒看到人,不及按著規矩飲茶點花牌,徑直將二兩銀子扔到了桌上。
“都按最好的來。”
龜公喜笑顏開地捧著銀子下去佈置,裴舜欽一眼掃過面前站著的四位女子,手指著其中一位道:“你來。”
裴舜欽人長得俊俏,出手又豪闊,那個被他指明的歌女立即心思活泛地嬌柔坐到了他膝上。
“公子今晚想聽雙雙唱曲兒?”
這名喚雙雙的歌女面容清秀,眼角眉梢煞是俏麗,裴舜欽揚唇一笑,瀟灑地靠在椅子背上,望著雙雙問:“你叫雙雙?”
雙雙淺笑著點點頭,又說:“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