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我隨便吃點就行。”
“食盒我放在大廳桌上,你自己去吃,我還要再抄會兒書。”
喬景說完轉身回到書室,裴舜欽朝她吹聲口哨,吸引過她注意力,笑道:“我不習慣一個人吃飯,你陪我吃。”
裴舜欽穿著身蟹殼青的綢衣,銀白的月光照在青灰的滑軟衣料上像是河面上泠泠的波光,喬景看著他神采奕奕的眼睛和俊朗的五官,很沒出息的被美色蠱惑了一瞬。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
“無聊。”她冷冷拒絕裴舜欽。
既然想好了要和他一刀兩斷,就最好少牽扯在一處。
喬景用力拉上書室門,沒成想門還沒拉上,裴舜欽一個箭步上前,用手攔住房門,不滿道:“你這人真沒意思,你我日後是同學,總不是要一起吃飯的?”
“同學?”喬景不妨他突然湊上前,她後退兩步,皺眉問道:“你不是要下山的麼?怎麼又說要和我做同學?”
裴舜欽得意打個響指:“我不下山了,我要上學!”
不過一天,裴舜欽的態度就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轉變,喬景不曉得是什麼讓他忽然回心轉意。
“為什麼?”她問。
裴舜欽立時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想知道,那你陪我吃飯!”
喬景無奈,只得答應。
原來裴舜欽改變主意,是因為在後山碰到了一個姑娘。
青崖書院後面環繞有一大片竹林。裴舜欽今天閒的沒事,便跑進了竹林閒逛。
書院地方僻靜,離這裡最近的人家也有幾百米遠,是以只起了不到一丈高的牆。書院後面是起居之所,裴舜欽走到學子住的地方,瞧見輕易就可翻過牆,一時好奇心起,就翻到了書院裡。
他落地的地方是個藥圃,一叢低矮的竹籬圈出塊不大的院子,房屋樣式與書院截然不同。一條白石小徑彎曲通到屋後的竹林,不知通向何處。
裴舜欽順著小道溜達,走出沒幾步竟聽見了夾雜在潺潺流水聲中年輕女子交談的聲音。他不想惹麻煩,立刻閃身躲進了路旁的林子。
他往溪邊走,人聲越來越清晰,遠遠的,他看到兩個少女坐在溪邊高大的白色岩石上,一邊翻曬鋪在岩石上的藥草,一邊說話談笑。
兩位少女容色姝麗,身段窈窕,一個著白裳,一個穿碧衫,宛如收藏在這清溪竹影的兩顆寶珠。裴舜欽想不到書院裡還有這樣的美人兒,一時間看得呆住。
他偷偷摸摸藏在林子裡看了會兒,方意識到她們是主僕二人。那穿碧色衣裳的少女活潑伶俐,眼角眉梢總帶著抹靈動的笑意,穿白裳的則穩重些,不管怎麼玩笑,說話聲音總是溫溫柔柔的。
白來的風景,不看白不看,裴舜欽優哉遊哉地遠望二人,看著看著眼睛不自覺粘在了那穿白裙的姑娘身上。
裴舜欽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宣城叫得出名字的勾欄院他都去過,勾欄院裡稍微有點姿色的姑娘他都叫得出名字,他這般發痴,實在是因為這姑娘別有風情。
那姑娘五官娟麗柔和,眼神總是靜靜的,恰如從她身邊流過的淙淙溪水,溫柔又沁涼。為了方便做事,她束起了雙臂,露出來的一小截胳膊細嫩白皙,好似霜雪凝就。
她就像是片飄落到山林中的輕雲,恬淡輕柔得隨時就能隨風散去。
裴舜欽就這麼看了一天,直到日頭西斜,兩位少女收拾東西回到了林子前面的院子。
“你不曉得,那姑娘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詩裡寫的!”裴舜欽興致勃勃地和喬景描述,完全沉浸在回憶裡,渾然不覺喬景已經滿臉不耐煩,根本不想聽他再說了。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