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時節,莊戶人家幾乎每天在田地耕作。只有把田地整好,才能換來糧食,哪有閒工夫在外多待。
理由不可謂不強大。
等他們一行人懷著遺憾離開府城的次日,府試第三場也開考了。
這是府試的最後一場考試,一旦透過,就是童生了。
這一場,考策論。
依舊卯時一聲炮響,鑼響聽候點名入場時考生排成兩行,卻是每人幾乎提著食盒,揹著書箱進入考棚。
由於這一場連考兩日,考試期間不能進,也不能出,是以自帶吃食,自備筆墨硯,隨身物品就前兩場多了。
待被翻看過書箱、食盒,搜身,走完流程,拿到考號,進入考舍,坐定之後再聽一遍知府講話。
隨後,有衙役發統一的過夜棉被,還有有衙役提著籃子發放蠟燭,清水等物。
一應物品發放完畢以後,火漆封好的考卷來了。
一律的策論題。
共有五道大題。
專門考察此次闖過兩關的考生對律法、時政、文化、吏治等方面的理解和觀點來了。
這玩意兒,於平民學子而言,就和第二場考的雜文一個樣。
受身份所限,別說的論、表之類的文體能接觸不多,法令題沒有看過足夠多的案件例項判文,很難寫的出彩。
不過,這策論對於顧文軒來說,同樣不難。
為了應對從今日開始,以及院試依然會出現的策論題,他沒少費心思。
從瘋狂地背完手上所有時文集,逼著自己每日必須完成一篇策論,到近期每日完成兩篇策論題的。
期間還將大梁整套律法背誦下來,看多邸報,不說其中幾道策論題目做過做,即使並不相熟,如今已不懼。
饒是如此,作答了一個白天的題,期間只簡單的用了帶來的乾糧,去過一次茅房,才幹掉三道題。
題量倒不大,難就難在出彩。
揉了揉手腕,待墨幹,收好卷子和草稿紙,再用了帶來的乾糧。
夜幕也即將降臨,點上蠟燭。
火苗小的,不是他嫌棄,在家哪個晚上不是最起碼一下子點上四根蠟燭。
就這一根蠟燭的亮度,可不敢掏出卷子,就在草稿紙上做完一道策論題,修改了幾處也不急著抄到答卷上。
用手巾沾了點清水,稍稍擦了把臉。
再將墨乾的草稿紙收好,給掛到即使來場急雨也不會被淋到的高處,和考卷一起挨在一起,睡了。
如他意料中的一般,半夜三更被尿憋醒。藉著外面火把燈籠的亮光,立馬拉動小鈴,去茅房放水。
再回來,人也清醒了,點上可憐的一根蠟燭,繼續掏草稿紙答題。
不知不覺中,天亮了,正好趕上修改草稿紙上的兩篇文章,再儘量將字給寫漂亮點的抄譽到答卷上面。
午後。
考生紛紛交卷。
顧文軒也不等結束之前的一刻鐘交卷了,隨後交卷出去,一時還有些恍惚,府試就此結束了?
“咋樣兒?”
“還行吧。”
哪怕知道自己百分百透過府試,有料不準的也就是前三名的第幾,在發榜之前,顧文軒都不會說自己必中。
週四順早知姑爺這臭德性,上回也是“還行吧”,見顧文軒還想等大江出來,就推顧二柱先帶顧文軒回去。
今天是最後一場考試,等會兒出來的考生多了,誰要邀請接下來幾天去哪哪兒,姑爺更不好推辭了。
那廂,快到申時,小白氏如約來知會周半夏一聲。
周半夏停筆,將抄的經文放好出廂房,讓廚娘動起來,剛想去側門聽聽外面可有馬車回來的動靜,